隻是,後方師團部的軍令幾乎是十分鍾一條,命令他必須加快行軍速度,並擊潰一切擋在前進路上的敵人。
所以,在偵察尖兵發來1000米內沒發現敵軍的通報後,被逼無奈的日本陸軍少將下達了全軍進入雷鳴峽的軍令。
不過,他終究還是留了一手,將兩個炮兵大隊和一個步兵大隊共約3000人留在最後,以便有敵來犯時,他還有一定反擊之力。
雷鳴峽內的行軍說不上順利,總是有小股中國軍隊居高臨下發起襲擊,隨主力前進的重機槍中隊和迫擊炮大隊以及步兵炮小隊不得不臨時停下、配合步兵擊退這些不過百人的步兵連級或是數百人步兵營級的襲擾。
一直到下午2時,距離106師團已經攻克張古山防線5小時後,136步兵旅團才進入雷鳴峽末段大約3000米區域。
此時峽穀寬度大約隻有350米寬,山體坡度則也達到近40度的坡度,兩個在各自指揮官命令下打算上高地進行偵察的步兵小隊、尚在荊棘密布的灌木從中艱難爬坡
“咚!咚!咚!”令人毛骨悚然的迫擊炮出膛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襲來。
緊接著就是‘轟!轟!轟!’的爆炸聲。
據戰後跪地投降的一名日軍上等兵回憶,足足有5分鍾,他的耳朵裏聽不到除了爆炸聲以外任何的聲音!
因為,就在這段峽穀,同樣屬於孤注一擲的王大旅長可是集合了近40門82迫擊炮和12門150重迫!
這種火力強度,絕不亞於一個74軍一個步兵師。
43軍從徐州秘密軍火庫獲得了大量火器不假,光是150重迫都擁有12門,不然也不可能在天上飛機炸,地下有大炮轟的情況下還在野戰中把106師團也打了個滿臉花。
可那是整個步兵軍所擁有的火力,就王大旅長兩個步兵團外加一個警衛營和擁有4門150重迫的一個炮兵連,絕不可能擁有現在這種火力。
怎麼說呢!隻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張古山防線被破,最想要王大旅長腦袋的,還真不是老郭同誌,甚至也不是四十公裏外坐鎮的薛大司令官,而是正忙著布口袋裝27師團的74軍,尤其是那位擔任圍殲日寇主力的74軍51師153旅的少將旅長。
這位現在聲名不顯,但曾經時空中張古山戰役中親率敢死隊反攻防線從而名聲大噪,並在日後成為74軍第4任軍長。
正是這位張旅長聽聞張古山防線失守,153旅可能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來應付106師團的突圍,勃然大怒,竟然越了兩級向第一兵團司令部發電,請求立即將第43軍那位少將旅長就地正法。
猛將,都是容易被原諒的,特別是在這種需要猛將的戰場上,兵團部、軍部、師部都沒有任何責罰,這更是助長了這位猛將的氣焰,甚至直接發電至王大旅長處,要他自戕謝罪。
好家夥,別說日軍還沒徹底打穿王大旅長的防線,就算打穿了,怎麼死那得軍部或是兵團決定的,你一個平級說個鳥啊!換成平時,脾氣火爆的王大旅長不定怎麼罵回去。
“張賢弟鈞鑒:鄙人王大頭,添為‘叫花子’軍中少將旅長,張古山一戰,我旅4000餘官兵無法抵擋日寇之數十門火炮狂轟亂炸,不得已退往雷鳴峽防線,日寇7000餘正向我防線狂攻而至!
鄙人丟失防線,賢弟要求我自戕以謝國人,罪將深以為然之,然敵寇未滅,故鄙人欲苟活半日,同日寇於雷鳴峽這道最後防線拚個高下!而後再將大好頭顱奉上。
但令罪將極其惶恐的是,我旅炮火依舊稀薄,或數千官兵盡數赴死亦無法阻擋日寇兵鋒,還請賢弟做好兩麵迎敵之準備!
賢弟之勇,某素有耳聞,若有機會,你我兄弟二人,於九泉之下舉杯痛飲,亦是一段佳話!”
這封半白不白的電文,也著實難為了就讀過幾年學堂的王大旅長了,不過意思卻是表達的很清楚:那就是我死了,大兄弟你也不會好過,雷鳴峽可是最後一道防線了,你看著辦!
通篇沒有提要支援,但幾乎字字都是要支援,而且是重火力支援!
據說張少將也是翻來覆去看了這封電文好幾遍,才開始又高聲痛罵王大頭無恥之尤。
罵了好一通之後,卻是無可奈何的下令,從旅部直屬部隊和各團抽調了共15個迫擊炮班給距離153旅已經隻有不到8裏地的雷鳴峽防線支援過去。
他很清楚,一旦川軍擋不住106師團,那可就輪到整個74軍腹背受敵了,或許不用十個小時周圍的十萬大軍就會有支援抵達,但那時74軍已經不知有多少官兵血濺沙場了。
王大頭這個必死之人可以擺爛,他這個冉冉升起的將星可不成,無論怎麼說也得讓川軍多消耗一下日軍的實力。
於是,靠著張猛將的一通情緒輸出,王大旅長手裏可用的82迫擊炮變成了40門,加上臨戰前軍部特意加強的2門150重迫,46門火炮就這麼鋪天蓋地的砸向雷鳴峽中的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