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以為山區求生活的勞苦大眾好欺負,山中多了去的豺狼虎豹促使他們比平原上的人們彪悍的多。
山賊多則幾十上百,少的也就十幾個,和這樣一大波鄉勇們對搞,那純純是腦子抽掉了。
這其實也是唐刀有信心在家鄉招募起一千新兵的最主要原因,要知道,在去年八九月份整個川省在那位‘川省王’的號召下,可已經又招募了超過20萬青壯。
唐刀一路行來,別看已是晚上,打著燈籠警惕過來詢問的村民絕不少於五波,隻不過現如今大名鼎鼎的唐大少根本無須報名,那張還算英挺的臉一露出來,就是通行證。
放在未來,那是妥妥的刷臉進小區。
就是唐刀隻能不厭其煩的交待,他這次回鄉省親是作戰間隙難得的抽出時間,還希望父老鄉親不要大張旗鼓更不要去通知唐家提前準備啥的,他就想靜靜的陪老漢阿媽吃頓飯。
懂的都懂,唐家少爺雖然現在已經官至上校團長,但戰爭還未結束還遠未到榮歸故裏的程度,不勞煩十裏八鄉,那本鄉本村卻是跑不脫吧!
知曉唐刀回家的村民都一溜煙跑回家,想著唐刀歸家這種大喜事,明日給唐家送點什麼禮物好,倒是沒有大嘴巴先唐刀一步跑去通報唐家。
所以,唐刀一行五人十匹戰馬一路小跑至村口,唐刀下馬步行至家門口,唐家此時依然大門緊閉,就兩個大紅燈籠閃出昏暗的紅光。
唐刀上前幾步,就準備扣響鐵質門環,就聽院裏靠近大門的牆頭突然冒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不知是哪路袍哥兄弟來訪,天色已晚唐家已經關門謝客,還請貴客明日再來。”
純正的川音配上不倫不類的古語,二者的結合讓唐刀不由啞然失笑,當下大吼一聲:“袍哥你個錘錘,唐小九你個瓜娃子,才走了一年,連老子都不認得了索。”
跟在唐刀身後提著唐刀在山城特地給父母買的禮物的夏大雨和龍岩兩人對望一眼,各自臉上寫滿震驚。
好家夥,唐小九,這是不是意味著團座這一代少說也有九兄弟?這是傳說中的佘太君在世啊!怪不得唐團座如此牛逼,未來妥妥的唐家將!
牆頭的人頭顯然也受驚不小,呆愣了好半響之後,隻聽“撲通”一聲悶響,那個拿著川省話拽著古言的家夥竟然徑直掉下牆頭,半天沒吭聲。
光聽那個聲音,都替他疼,唐刀家的牆不算高,也足有兩三米。
“少爺回來了,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老天爺開眼了。”一聲淒厲的慘嚎從牆那邊響起,響徹夜空。
唐刀嘴角微微一抽。
啥叫老天開眼了?敢情老子是個禍害唄!
還有,興奮歸興奮,你娃倒是給老子開門啊!
就像後世的聲控燈一樣,唐小九這一聲淒厲的長嚎,唐家幾個廂房的燈次第亮了起來。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龍岩終於期盼到了開門的聲音。
一個提著燈籠弓著腰的古稀老者打開門,謹慎的往外瞅了瞅,唐刀往前湊了幾步,恭敬的喊了聲:“叔爺,是我回來了!”
“少爺,少夫人,小少爺回來了,是真的小少爺!”已經年過古稀的老頭兒睜著有些昏花的眼睛,定定的看了唐刀幾眼,打了個哆嗦,拎著燈籠就朝宅內跑去。
唐刀
記憶中的古稀老人出去遛彎兒都腿腳不太利索,可這,跑得挺快啊!給他一杆槍,都能上戰場了都。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
“我的韜娃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媽可想死你了。”還沒等唐刀反應過來,一個帶著濃鬱香風的粗大身影就從大門處躥了出來,直接就把唐刀給摟住了。
除了和澹台明月如此激烈的擁抱過,唐刀還極少和其他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尤其是兩世為軍在戰場訓練出的原始本能,麵對如此“襲擊”,唐刀的肌肉習慣性的一緊,全身蓄力。
不過在聽到媽這個詞之後,唐刀渾身一鬆,任由粗大的身影將自己摟住,母親的懷抱,應該是這個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上一世的唐刀,自從踏入少年時代,就再也沒被母親如此大幅度的擁抱過。
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感覺,還不錯。
那怕是還有些陌生,那怕女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時不時拿兒子寬闊的肩膀當擦鼻涕布。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唐刀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安慰,正在犯難之際。耳邊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好了,好了,娃兒都回來了撒,你還哭個啥子喲!莫讓別人笑話。”
能這樣說的,自然隻能是父親,唐刀還沒來得及抬頭好好瞅瞅自己這一世的便宜老漢,方才還摟著自己發泄情緒的老娘發飆了,頭一扭指著自家老公就罵開了:“唐吉利,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交的王酒桶這樣的狐朋狗友,天天說我家娃兒是當兵的好材料,我娃兒能去當兵?
還跑去和天殺的小日本去拚命?這是娃兒回來了,要是沒回來,老娘非給你碗裏下兩碗砒霜,讓地下的公公婆婆揍死你!還有王酒桶,老娘拖了你唐吉利釀的高粱燒去,喝死他。”
“你罵我就罵我嘛!關人家老王什麼事!”身形消瘦至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臉色尷尬的替自家好友辯解。“不是老王,你以為你家娃兒能當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