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中國人這是在赤果果的羞辱帝國陸軍,統統死了死了的。”
下午四點,藤田進看著就穿著一個兜襠布光著兩條粗短腿的片山聰的屍體,怒不可遏的一刀劈下。
差點兒沒把片山聰的腦袋給剁下來,如果刀再偏上20公分的話!
但這一刀似乎也讓藤田進變清醒了些,他知道,現在他第三師團最迫在眉睫的,已經不是那些時不時出來刺你一下的小螞蟻,而是中國人抵達的重炮。
那將是他即將發起第二次渡河強攻的最大障礙,那一炮下去,就算沒正好命中木排,激蕩起的巨浪也能將木排給掀翻,這樣的天氣,落水的步兵和被炮彈命中也沒太大區別。
“命令兩個旅團長和所有聯隊長到師團部,中國人也有了重炮,我們需要製定新的戰術!”藤田進臉色陰沉的返身走進師團部。
接下來的兩天夜間,日軍的巡邏隊規模驟增,尤其是炮兵、輜重兵、野戰醫院這些輔助兵種駐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算是少的。
而步兵駐地,更是達到了一半人睡覺還有一半人站崗值哨的地步,暗哨多的,用一名步兵大尉的原話是:“每走幾步就要看看腳下,否則極有可能踩到一名趴伏於草叢中的帝國士兵”!
藤田進用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人海戰術,將夜間巡邏警戒的人數增加至6000多人,這是整個戰爭期間一個師團級部隊動用警戒人數最多的一次,沒有之一。
就這種強度,別說唐刀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大抵是屬於進得來出不去的結局。
日軍也是發了狠心,數以千人整夜不眠,或許這還說少了,哪怕是在戰壕裏休息的,也是瞪著個眼珠子握著槍,就等前幾天占了便宜的中國人到來。
隻要敢來,哪怕拿唾沫噴,也能淹死他。
可連續熬了兩天,風陵渡鎮的夜也是靜悄悄,廣大下定決心不睡覺也要‘打蒼蠅’的第三師團官兵們除了喝上一肚子西北風,那是啥也沒撈著。
就像是一群中了情蠱的二傻子,苦苦等待心上人的到來,結果心上人早就和別的野男人私奔去嘿嘿嘿了,壓根就忘記他們了一樣。
唐刀溜了,帶著一群扛著鐵皮罐頭的士兵們向距離風陵渡鎮十幾公裏外溜了。
倒還真不是唐團座能掐會算,知道接下來日軍寧願不睡覺也要和他對掐,純粹是唐刀認為重炮已經來了,他還在這邊大山裏和日本人‘撩騷’意義已經不大。
日本人不傻,他們也同樣會打重炮的主意,還不如到河對岸去守株待兔,順便讓新兵團官兵們見見血,知道麵對麵的戰場是怎麼回事兒。
所以,唐刀溜得賊快,而且為了防止被日軍發現,他們一口氣跑到距離潼關戰場十幾公裏外。
那裏山壁陡峭,水流湍急並不適合大規模渡河,但幾十個人還是可以的。
唐刀還從日本人哪兒學了一招,砍伐木頭做木排,周圍再用攜帶的幾個羊皮泡綁上增加浮力,一個這樣簡單的木排可以乘坐十人,再以兩個漁民向導為船夫,渡過千米寬的黃河問題不是很大。
在出發前,唐刀還和坐鎮新兵團的呂三江發了密電,要求他隻能帶上最值得信賴的一個警衛排來指定地點接應,出發前也絕不能透露半點,28師那邊更是必須保密,不得透露他要歸來的消息。
甚至直到渡河之時,唐刀也用連閃三下的手電筒亮光做了確認,才開始分批渡河。
唐刀不是不信任28師的幾位主官,而是對日本人的滲透能力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警惕。
如果有高級間諜潛伏於28師師部或是旅部、團部,一旦他要歸來的消息泄露,日軍派出汽艇潛伏於河岸各處,等他們行進到河心,那等待他和60名中國軍人的,絕對是滅頂之災。
唐刀的謹慎救了他和士兵們,日軍在隨後的幾天頻頻發起的襲擊事件已經表明,他們對中方重炮陣地的位置竟然清楚的就像自家後院,除了有人泄密,再無其他可能。
隨後對28師師部和兩個旅部所有可能知道此消息的人員進行一一清查,最終所有嫌疑指向的竟然一名上校級參謀官,那可是可以參加28師組織的高級軍事作戰會議的一員。
兩名陸軍中將當時就驚出了一腦門冷汗!
唐團座帶著人馬溜了,日本人卻是不知道,這樣強度的防禦足足維持了一周,直到徹底確定那幾隻討厭的蒼蠅再也不會來了,才降低了一半的警戒強度。
包括藤田進在內的所有日本人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雖然很多人為此感到有些羞恥,但相對於隨時可能朝不保夕的小命,那點小小的恥感屁都不是。
擺脫陰霾的日軍接下來動作不斷,一邊厲兵秣馬籌備著下一波大規模進攻,一邊也玩起了新招數,那應該是從唐團座哪兒找到的靈感。
對此,唐團座隻想說,關公麵前舞大刀,你們就是坨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