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麵前的殘肢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何蒼鬆師徒走腳的屍體。他們每次走腳之前,都會一早便把屍體分屍。為了減輕重量,減少體積,隻留下屍體的頭和四肢。再在殘肢上噴上防腐藥水,放進竹簍裏用黑布遮好,上麵再壓上香蠟紙錢。而所謂的跟在何蒼鬆身後跳的屍體,則是他徒弟王誌鵬假扮的。”
“難怪趕屍的隻有何蒼鬆一人,感情還有一人在裝屍體呢!”白典恍然大悟。
茅杉將竹篾片在手中晃了晃,道:“王誌鵬把這東西用白線綁在自己手腳關節上,就像剛才進來的夥手上綁著的夾板,目的是讓自己的關節不能彎曲,使動作顯得僵硬。他又帶著一頂大草帽,把臉都擋完了,誰還看得出他是活人還是死人啊。加上他們總是在晚上行路,又灑紙錢又搖銅鈴的,讓人看著都覺得陰森,哪有人敢走近細瞧?等到了目的地,王誌鵬恢複正常模樣去通知家屬,之後又回到何蒼鬆身邊繼續裝屍體。何蒼鬆借口‘驚屍’不讓旁人觀看,其實是為了實施他們的下一步計劃。他們把竹簍裏的殘肢裝進棺材,固定在壽衣裏,至於屍體的主體部分,便隨意找些東西填塞進去,反正被衣服蓋著也看不出來。等家屬來領屍體,看到躺在棺材裏的確實是自己的親人,傷心之餘,哪還有心思去管屍體有什麼異樣沒有。”
“這個何蒼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自己會被自己的徒弟算計了。”白典聽了茅杉的話,繼續道,“王誌鵬通知完家屬後,回山上與何蒼鬆彙合,再趁何蒼鬆不備,把他殺了。他把何蒼鬆吊在樹上放血,用什麼東西把流出來的血接著,讓血不落到地上,造成血是被吸幹的假象。又把竹簍裏的屍體倒出來,進行一番破壞,讓人以為是被僵屍咬成這樣的。頭是最容易露陷的,所以他把那顆人頭破壞的尤為嚴重!”
“他把殘肢破壞的確實很像是被咬出來的,可是何蒼鬆脖子上的傷口,怎麼就那麼平整?”茅杉皺眉,她看著何蒼鬆屍體,仍有些疑慮。
“估計他最開始隻是在何蒼鬆脖子上割了一刀,走的時候才發現那割傷的地方人工痕跡太過明顯,於是幹脆把整塊肉都挖走了,因為匆忙,所以沒注意那麼多細節。”
“可能吧。”茅杉點點頭,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又道:“看何蒼鬆脖子上的傷口,割破他血管的利器應該很薄很鋒利,並且有足夠長的手柄讓王誌鵬握住,使他能利落地割下何蒼鬆頸部的肉。”
“凶器應該是一把刀,刃口隻有一寸來長,五毫米左右的寬度。”停屍房的門突然被從外麵推開,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進來,“你好,我是這兒的法醫。”
“你好,你就是陳法醫?”
“正是鄙人。這是你們要的屍檢報告,你們先看,我去睡午覺了。”
“誒,剛才有個夥叫我把這個交給你,他摔斷了手臂,要請長假。”
“好,我知道了,謝謝。”陳法醫接過白典遞來的請假條便出去了。
“這兒的法醫都這麼會養生嗎?”白典搖搖頭,把驗屍報告翻了一遍,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這個法醫隻推測出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卻沒有發現殘肢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分屍了她對茅杉聳聳肩:“報告顯示,從殘肢推測死亡時間至少在一個月前,而殘肢上的傷痕是新的。何蒼鬆的死亡時間是在昨淩晨,死因是失血過多。何蒼鬆頸部的傷口和殘肢頭部的窟窿應該是同一把凶器所致,至於殘肢上的其他傷口,無法推斷出凶器的尺寸。看來我們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