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總是那麼的綿綿不盡,淅淅瀝瀝,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輕風。
茅杉盤腿坐在紅木長椅上,閉上眼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從屋內再到屋外,仿佛置身於朦朦的細雨中,雨水如漂浮在空中的絹絲,被風吹著扶過臉龐,潤涼柔軟而又無聲無息。
雨霧彌漫,如煙如雲般籠罩著一切,雨水飄落在屋簷上,順著屋簷一滴滴落下。滴落到河水裏,河麵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漣漪逐漸擴散,一*地吹散開去,吹到哪裏,哪裏便充滿了生機。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濺落,留在了樹葉間、花叢裏。草木隨著漣漪搖曳,如同妙齡女子的輕歌曼舞,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肺的淡香。茅杉沉浸其中,輕嗅著雨中新生蕉葉與綠竹的清新,細聽著銜春歸燕同棉雲的低喃,不願醒來。
聒噪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片刻的靜謐美好,茅杉微微動了動眉間的肌肉,睜開眼。
“表姐,在哪兒呢?”電話一接通,白典的聲音就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爺爺這裏。”
“還在局裏呀!快過來了,今禿頭色鬼請吃飯呢!”
“我就不來了吧?”茅杉試探著問道,悄悄瞟一眼對麵盤腿閉幕而坐的茅大山。
“你不來會後悔的。”白典語氣變得神秘。
“怎麼?”茅杉淡淡地問道。
“來了就知道了。”白典掛了電話。
電話剛斷,手機一震,一條短信發了過來,是白典發來的酒店地址。
“爺爺,表妹讓我過去吃飯。”
“恩。”茅大山閉著眼,用喉嚨發聲回答道。
“那我去了?”
“恩。”
茅杉開著她的越野車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三星級酒店,在保安的招呼下,停好車,剛走到酒店門口,白典便迎了上來。
“表姐!你可算來了!”
“到底有什麼事?”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
“長魚來了。”
“壞消息。”茅杉眼睛微瞪,語調仍然平靜。
“她跟林朗一起來的。”白典伸出拇指對著肩後一指。
茅杉隨著她的手指往裏望去,裏麵是酒店的大堂,人影閃動,三五成群。茅杉的視線被最裏麵窗戶邊上的兩個人吸引了去,其中一個高高瘦瘦,背對著她的單薄女子,正是長魚。
長魚身穿一字領的黑色貼身長裙,右手握著一個銀色皮質手拿包,一頭黑色的長發端莊的盤了起來,大方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臉頰透著些許粉紅,簡潔清新中帶著一股成熟高貴的美。旁邊站著一身西裝的林朗,一米八的個頭,厚實的肩膀讓他熨燙過的西裝看起來分外合身。亮蹭蹭的黑色皮鞋,黑西褲,灰外套,裏麵是純白的打底衫,頭發上的發膠閃著自信的光輝。
一位穿著包裙,有些富態的中年女人笑嗬嗬地走過來,看了看窗邊的這對男女,笑道:“喲!林娃子,終於舍得把女朋友帶回來了!不錯啊,姑娘臉蛋長得賊標致!”
“二姨,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林朗側過身笑著解釋道,完,尷尬地看了一眼長魚。
中年女人笑意更甚了,繼續道:“嗨,年輕人,害什麼羞啊,有多少情侶不是從朋友發展過來的!我看啊,你們兩挺般配的!”完,她又用手遮著嘴,微微彎腰,聲地問道:“跟二姨實話,你們到底是不是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