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表麵,十來條用石頭劃出的短線構成了一個沒有弧且圓心角為鈍角的扇形,以墳頭為圓心,呈放射狀分布。其中有兩條線要比其他的略長些,又粗又深,邊上還支出去不少細細的石頭劃痕,一看就知道是被用石頭多次來回描繪過後的結果。這兩條線格外顯眼,分別指向西南和東南的兩個方向。

“左邊這條,指正陽位,右邊這條,指正陰位。”茅大山指著那兩條最顯眼的線解釋著。

“沿著左邊這條插雞骨,入土至少深一寸,間隔三尺以內,一直插到河的那頭五丈以外。沿著右邊這條挖溝渠,一尺深即可,也是挖到河外至少五丈遠。雞骨和溝渠各兩條,須同時進行。”

茅大山中氣十足的聲音緩慢陳述著。

“好勒,我們這就開挖!”以大柱子為首的幾個山民拿著鏟子和鋤頭站了出來。

“挖溝和插雞骨頭的事交給我們警方來做,所有山民都集中在這裏,等下一起挖墳刨屍。”白典站到人群的最前麵,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我去挖溝。”茅衫也走了出來,淡淡地道。

“那我們兩負責挖溝。”白典對茅衫點點頭,又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蘇子瞳與林處長身上。

“我就負責插雞骨頭吧。”蘇子瞳對著白典笑了笑,媚眼眯成了彎彎的倒月牙,這個時候還能散發出如此勾人妖氣的,恐怕也隻有她了。

“我也去插雞骨頭好了。”林處長拉了拉外套袖子,露出裏麵的襯衣,他把襯衣袖口的紐扣解開了,正要挽上去。

“爸,我替你去吧。”林朗上前一步,把林處長擋在了身後。

“這怎麼行,這種時候,大家要共同努力,我作為領導,更要做好帶頭作用,怎麼能臨陣退縮呢!”

“還是讓我去吧,我怕你身體受不了,再這裏還需要你指揮全局呢。”林郎勸道。

“我已經了,我去。”林處長的臉沉了下來,越過林朗,再一次走到了前麵。

“可”林朗還想些什麼,卻被白典打斷了。

“好啦,好啦,你們父子倆也別爭了,”白典著,一臉嫌棄地把林朗撇到一邊,“都了,挖溝和插雞骨頭的事交給警方來做,你在這兒瞎鬧騰個什麼勁兒?”隨後對之前開車的那位警員揮了揮手,“誒,你,就你,過來下,你跟蘇科長一起負責插雞骨頭。”

“還是讓我來吧。”林處長腆著啤酒肚,端著一副大領導要與人民打成一片要戰鬥在最前線的架勢,本著崇高的大無畏精神道。

“林處長,您還是留在本營坐鎮指揮全局吧,免得您兒子為您擔心。”

林處長怎麼會聽不出白典話裏的諷刺,卻又礙於身份不好跟白典明著計較,隻得沒好氣地再次瞪了一眼林朗,緊閉上嘴,眼底隱隱流露出一絲不快。

茅大山拿出那包雞骨頭,分成兩份,給了蘇子瞳和那名警員。茅衫和白典則從山民那要了兩把鋤頭,一人一把。

“曈曈,”白典叫住正要走的蘇子瞳,“帶槍了嗎?”

“帶了,怎麼了?”蘇子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白典。

“彈夾給我。”

白典取出自己彈夾裏塗了茅衫血的子彈換到了蘇子瞳的彈夾裏。蘇子瞳用的是國產□□,跟白典的國產64式都是用的的子彈,且都是七發。

“拿去。”白典把彈夾還給蘇子瞳。

“換子彈做什麼?”蘇子瞳不解道,一隻手臂搭在白典的左肩上。

“要是有僵屍想欺負你,就用這幾顆子彈把它給突突了。”白典惡狠狠地盯著蘇子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收起不正經的樣子,拍了拍蘇子瞳的手臂,“心點。”

“不就是去插個雞骨頭,能有什麼事兒?”蘇子瞳笑著,語氣毫不在意,心裏對白典的關心卻是極其受用的。

“那你還不快去。”白典悄悄伸出左手,繞到了蘇子瞳的背後,在那圓潤的翹臀上捏了一把。

“你”蘇子瞳的臉瞬間紅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群,確定沒有被人看見,才用威脅的眼神瞪了白典一眼,隨即追上前麵的警員,往茅大山指出的正陽位去了。

幹物燥,漫不經心的呼吸,似乎都有著濃灼的顆粒感,讓人忍不住心生厭惡。

茅衫和白典來到正陰位,以茅大山畫的那條線的方向為中線,一人一邊,開始挖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