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僵惡狠狠地望著身前的人,暗紅似浸了血的雙眼被戾氣填滿,它停頓了幾秒,鼻子裏逸出兩三聲低吼,突然轉身,又朝著牆邊的白典撲了過去。
茅杉怎會任由它過去,立刻朝著它衝過去。
經過剛才那一番打鬥,茅杉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劍指著後背下去,被白毛僵扭著身體躲開了,又是一劍指著右肩去了,白毛僵暴跳著轉過來,滿是白毛的右腿已經踢到了她的腹前,茅杉當即弓身躲避,白毛僵的大毛手卻緊追著腿拍了過來。
不偏不倚,反手給了茅杉一個大耳刮子。這一耳刮子直接把茅杉拍飛了出去,她後退幾步,隻覺得嘴裏一陣腥甜,嘴被自己的牙齒磕破了皮。摸了摸被拍到的右臉,慶幸是手背而不是爪子,不然破相是,中了屍毒自己的命就懸了。
嘴裏的血水還沒來得及吐出,白毛僵的胳膊又揮了過來,這一次直接把茅杉扇到了半空,重重地滾在地上,眼前金星一閃,噴出一口血水。茅杉咳嗽兩聲,撐起身體跪在地上,頭發粘在嘴唇上,額上青筋凸出得越發明顯,眼圈暗紅了下去。
沒時間修整,茅杉捂著胸口快速站起來,剛一站穩,一條白色的腿已經到了眼前。又是一片金星閃爍,茅杉仰倒在地上。不待她爬起來,白毛僵低吼著趴了下來,張開嘴,紫紅的舌頭垂下來,一股腥臭撲麵而來,舌頭上黑黃的舌苔清晰可見。
它湊近茅杉,似乎是正在考慮要怎麼處置剛到手的獵物。
茅杉的意識已經快要聚不攏,身體不再聽使喚。
楊隊眼見茅杉有危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掏出槍對著白毛僵就是三梭。三梭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在了白毛僵的身上,卻無一不被彈了開去。白毛僵完全不屑於射過來的子彈,兀自打量著眼下的獵物,伸出了爪子抓像茅杉的腦袋。
白典聽到槍聲,趕緊回頭。一顆子彈正好彈飛過來,擦過她的側臉,一道口子綻開了幾滴鮮紅的血珠。回頭才發現茅杉那邊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白典用手背蹭掉臉上那幾滴血,大叫著朝茅杉那邊衝去。
“表姐!!!”她的聲音失了音調。
金屬的槍柄對著白毛僵的腦袋砸過去,白毛僵腦袋一偏便閃過了,白典一次次砸空,也不泄氣,繼續掄著手槍沒完沒了地朝白毛僵砸去。
被打斷了享受獵物的時光,白毛僵自然是不高興了。憤怒至極,張嘴便朝白典咬過去。白典後退一步,抬手猛地將手槍塞進了白毛僵的嘴裏。手握著槍管死命地把槍柄全塞進白毛僵嘴裏,一個勁兒地往裏瞎搗著。若是換了正常人,估計滿口的牙早被搗鬆了碎了
茅杉終於回了回神,用手強撐著坐起來,感覺自己現在身上是哪兒哪兒都疼。從裏到外,從上到下。
她捂著被白毛僵踢到的胸口想要站起來,低頭間瞥見了旁邊的酒瓶,眼底眸光一晃。
瞬間使了全身的勁,忍著身體的劇痛,抓起酒瓶將瓶中剩下的酒全部灌入了嘴中。白酒辣得嘴裏破皮的地方生疼,順著嘴角流下來。
茅杉用白酒漱了個口,眉心一皺,起身抬頭便將這一口漱口酒全噴在了白毛僵的後背上,一滴不留。
之前嘴裏破了皮,接著又吐了血,茅杉的嘴裏殘留了不少血,這一口白酒不用也是帶著她的血的。
血水沾上白色的長毛,那些白毛立即彎卷了起來,就像被火炙烤的塑料,收縮,黑腐,脫落。
白毛僵察覺到背上的不對勁,想要嚎叫,嘴卻被槍柄堵得嚴嚴實實,隻得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聲憤怒的抗議。它瞪大了血紅的眼珠子,猛然發力,咬著槍柄把手槍從白典手裏拽了出來。
腦袋一甩,把手槍吐了出來,手槍落在它的腳前,白毛僵踩著手槍逼近茅杉。
白典本來是把槍抓得很緊的,沒想到這白毛僵的力氣如此之大,用嘴也可以把自己手裏的槍拽走。她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眼睛緊盯著白毛僵。剛剛白毛僵奪槍的勁頭太猛,她的手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