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蓧萱坐到她對麵。
江司微一直低著頭,兩隻手緊緊抓著衣襟,顯得局促不安。
“坐吧,我坐著你站著,我看你還得仰視。”
這句話本身沒什麼問題,時蓧萱語氣又不嚴厲,但江司微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哎,你幹嘛?”
時蓧萱反應很快,在她跪下前率先托住。
“盛,盛夫人,對,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上次的事情,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她磕磕巴巴道歉,稱時蓧萱為盛夫人。
從小到大,江司微都叫她“傻子”。
語氣盛氣淩人,眉間神采飛揚。
如果她現在還是用以前的語氣和時蓧萱說話,她也許會高看江司微一眼。
永遠都盛氣淩人,是性格問題。
捧高踩低,在別人低穀期瞧不起,人家發達又伏低做小,做出一副可憐相就是品質問題。
時蓧萱道:“如果你是專程來道歉的沒必要,上次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
“你還有別的事情吧?”
“嗯。”
江司微喉結滾動,小心翼翼重新坐下,屁股隻敢搭在沙發上小半邊。
她身體挺的筆直,頭卻低垂著不敢和時蓧萱對視。
兩隻胖乎乎的手攪在一起,看樣子糾結的不行!
她在衡量,要怎麼樣說才比較好。
管家送上茶水,時蓧萱端起麵前的一杯,吹散上麵的浮沫,小口小口喝著。
她不急,等著唄。
一杯茶水喝完,江司微還在攪自己手指頭。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張媽送客。”時蓧萱下逐客令。
“我說。”
江司微急了。
如果她連說都沒說出來就被拒絕,回去婆婆會扒了她的皮!
“表妹,你幫我老公安排一份工作吧,求求你了。”
“活輕鬆些別太累,工資高就行。”
時蓧萱:……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她老公,是那老女人的兒子,人品是個問題。
當初時蓧萱往江司微口袋裏塞名片,是想幫幫她,沒想過要幫她老公安排工作。
“你老公什麼學曆?”
江司微:“他初中沒畢業。”
時蓧萱:“這個學曆恐怕不行,公司裏需要學曆……”
但是對上江司微可憐巴巴的眼神,她又心軟,心想能幫就幫一下。
沒有學曆不能代表沒有能力,自己也沒有學曆,自學一樣成才。
時蓧萱:“你老公擅長什麼?”
江司微:“什麼都擅長。”
時蓧萱:……
什麼都擅長?
好吧。
這句話問的有問題。
於是時蓧萱換個方式:“你先生都做過什麼工作呀?”沒有學曆可以,有工作經驗也行。
江司微:“他做過很多工作。”
“修車,洗車,服務員,廚師,發型師,修理電腦,電焊工,裝修,刮大白……”提到老公的時候,江司微眼裏有了神采,還有一點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