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前禁衛軍攔的那人，回來了。”
皇帝這才稍稍收了怒火，“是嗎？安排得怎麼樣了？”
“之前禁衛軍統領隻收到一張字條，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在探底，不知安排誰去接洽更好呢？”
皇帝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說道：“你覺得讓誰去更好？”
“奴才不敢妄加斷言，還請陛下定奪！”
“你說說，我現在還有多少人可信？”
王直不敢吭聲，隻能俯身磕頭。
“罷了，去查查今日嚴鬆的宴席誰沒去，誰去的最久，誰送的禮最大。”
王直連忙磕頭退了出去。
太監統領掌管著最秘密的特務組織，為皇帝收集各類情報。上月才知道一向稱霸江南的永興幫來了京城，而永興幫似乎是唯那個年輕人馬首是瞻，於是王直火速派了很多人手查了這個年輕人的底。
王直吩咐了幾句，走出了宮牆。
蕭瑟的風又起了，王直抬眼一看，隻怕是過完年便要變天了。
皇帝情緒有些不好，處理完奏折已經傍晚時分。
直到小太監來問皇帝晚膳在哪用，皇帝才收回思緒。
“去景貴妃那裏吧。”
小太監領命，提著燈籠，四人抬轎，來到了景貴妃的幽蘭宮。
“臣妾參見陛下，飯菜已備好，請陛下上座。”
“愛妃快請起。”
皇帝扶起景貴妃，一起進去。
“寧宇呢？”
“宇兒還有一篇文章沒有背完，說是先生今日的功課，必須背完。”
“你這做母親的，明兒都要過年了，也不讓孩子休息休息。”
“宇兒都快十歲了，不小了，這是他分內事。”
“媛兒。”
皇帝隻在私下無人之時這樣稱呼景貴妃。
自打皇帝下轎之時，景貴妃便注意到今日皇帝心情不好。
“陛下，有什麼事先放放，過年了，好好過完年再說，今日媛兒特意給你做了你愛吃的酒釀圓子，雖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但陛下也隻能在媛兒這吃到了。”
皇帝接過碗，“還是媛兒手藝好，深得朕心。”
“陛下，一會媛兒再給您好好按按，緩解下心情。”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今陛下獨寵一人十年，連太後想選些新女入宮都被拒絕了。而今後宮妃子很少，皇後不受寵，其他妃子也是一樣，一年恐怕都不會有一次臨幸。
太後想幹涉也沒辦法，但皇室人丁未免有些太單薄了。
太後也是一臉愁容，想借著明日除夕家宴之時，再提提充盈後宮之事，陛下正值盛年，豈能獨寵一人，偏偏那人還是太後最不喜歡的人。
皇後現在吃齋念佛，唯一的祈盼便是大皇子寧越能爭氣，將來若是能被立為太子，便能母憑子貴了。
雖然皇帝不再追究當年之事，但為了能穩穩地保住後位，皇後謹慎言行，除了吃齋拜佛，平日裏更是與宮內其他人極少有往來，連日常請安都免了，姿態放得極低。
皇帝對她這點頗為滿意，倒也沒有再為難她。
皇帝心知肚明，立太子，朝內那些文官必定會提議大皇子，而自己對二皇子更為滿意，所以一直遲遲未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