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房中立著一張圓形屏風。其中鏤空花紋的木架下,是繡著朵朵淺紫色的蘭花的白色素娟。緊挨著的低矮的方桌上擺著白玉製的小壺和茶杯,在光下閃著細碎的亮色。
屏風將床擋在後方。琉璃燈發出的朦朧的白光打在紗縵上,隱隱照出一個窈窕的身形。
薑瑤坐在床上,綰起的頭發已經散亂。幾縷青絲粘在了她白色的外衫上。被她用手胡亂的撥開。
“這衣服到底要怎麼穿啊”薑瑤雙手扯著腰帶往身上繞了幾圈,打出一個蝴蝶結,卻怎麼也無法係到原來的位置。
她皺著眉再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放棄掙紮。隨意的扯了一下腰帶。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現在該是真的穿書了。
就在昨天她還是附在玉佩上的一抹孤魂…如果不是腳上難忍的痛感,恐怕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畢竟因為寫了一篇書評就穿成鬼的體驗,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薑樂樂實在難以接受。
這就不得不說說穿書的前夜了。
那晚薑樂樂為了虐心大作《謫仙》的最後一次更新守到了零點 ,卻看到自己最愛的男配為了封印反派而獻身。
她毅然決然的寫了一篇長達八百字的書評,義正言辭的抨擊了作者將溫柔如陸清寫死的行為。再在描寫了一大段陸清的好後,用刀片威脅完美收尾。
結果第二天,薑樂樂就附在了《謫仙》中女配薑瑤戴的玉佩上。直到五天後薑瑤一頭栽在寒潭中。她才從孤魂變成了人。
她上了薑瑤的身。
但可憐的是 她還沒能反應的過來自己為什麼又有了人類的感官,就在寒潭的刺骨涼意中昏了過去。
“嗯?”薑樂樂突然覺得自己的左腳僵硬了許多。她疑惑的向下看去。
腳後方,一個法陣的邊緣正閃著幽幽藍光。而她的左腳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
薑樂樂連忙把左腳撤回,身體微微搖晃著跌回了床上 。
冰冷的感覺慢慢褪去。不多時,耳邊傳來開門聲。薑樂樂立即坐直身子。神色緊繃的看向屏風處。
屏風與牆壁的分隔處進來一個帶著冠帽的的中年男人,他擼著自己短而黑的胡須。表情嚴肅。
“瑤兒,現在感覺如何”
薑樂樂在前五天的孤魂生活裏沒少見過他,薑瑤的父親。
“父親,我……”薑樂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想好自己要說什麼。
難道我要和他說我已經不是薑瑤了,而是薑樂樂?會被滅口的吧。
薑崇歎了口氣,臉上依然繃著“你的腿,已經被寒潭的寒氣侵蝕了。若非有暖玉和法陣護著。恐怕已經廢了。”
沒呢沒呢,後來好像治好一點了。
薑崇看薑樂樂隻低頭撥弄手邊的暖玉,臉上沒有表情。嘴巴動了幾下,憋出一句話
“你若是還想參加崇明樓的招新,就將暖玉收好。但如果沒有被尊者收為徒的話,必須回來。”
崇明樓是小說劇情的主場地,修真第一樓,幾大修仙門派彙聚之地。是所有修仙者的夢,但其中尊者也不過凡幾。要拜入尊者門下有多難。不言而喻。
書中描寫的薑瑤與父親非常不合,因為母親早逝,父親年輕時忙於家族事務,她對父親古板的教育不屑一顧,父女兩說話像陌生人一樣,而且多說了幾句就要吵起來。
所以,薑瑤沒能體會到父親背後的溫柔。
就像《謫仙》中描寫的一樣。
薑瑤聽了薑崇的話後心裏冷笑 ,直質問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是隻一味的把自己的期望強加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