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要帶小狐狸崽崽香香去八荒。
“為什麼要去八荒？”
小狐狸崽崽香香不解。
龍三道：“當初我就是在八荒撿到你的，你不想回去出生的地方看看嗎？那裏可能還有你的親狐。”
小狐狸崽崽香香沉默。
她的親狐隻有狐狸媽媽和小紅、小紅白，但是它們都已經死了，死在人族手上。
那並不是一段美好且值得懷念的記憶。
沉默過後，小狐狸崽崽香香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道：“你曾告訴我，九尾天狐逆天而生，當修煉出第九條尾巴時，就可貫連天道，直通九霄，窺測天機。所以為天道所不容，降下法旨，令人殺戮。九尾天狐一族，想要活命，就隻能龜縮八荒，終其一生，不能超過九尾。”
“是的。”
氣氛有些沉重。
身為九尾天狐，這是小狐狸崽崽香香不得不麵對的命運。
雖然它從出生，就被龍三帶回了四海，關於九尾天狐的命運，並不能感同身受。
“你一直以龍息隱藏我身為九尾天狐的氣息，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要帶我去八荒？”
小狐狸崽崽香香這番問話，就是不相信龍三之前的尋親說辭。
這一次，換龍三沉默。
“我要，也有權知道真相。”
小狐狸崽崽香香堅定的目光看向龍三，滿臉堅持。
一聲幽幽歎息，龍三道：“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沉睡千年的事情嗎？”
小狐狸崽崽香香點頭，旋即明悟，問道：“是因為古龍爺爺的化形丹？”
“沒錯。”
饒是過了一千多年，再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龍三亦覺難受至極。
他伸手將小狐狸崽崽香香環抱入懷，下巴輕輕擱在她毛絨絨的發頂上，不讓她看到他此時麵上的猙獰之相。
“那顆化形丹有問題。你吃下後，不過瞬息，就七竅流血，沒了氣息。”
“我死了？”
龍三艱難地吐出一個“嗯”字。
“我既然已經死了，為何還能活過來？”
小狐狸崽崽香香皺眉不解。
旋即想到醒來時躺著的巨石，“是因為龍族的聖地？龍族已逝的英靈們救了我？”
“是，也不是。”
龍三艱澀道：“龍族先輩英靈們隻能修複你受損的身體，並不能還陽你的生機。”
“八荒！”
電光火石之間，小狐狸崽崽香香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讓我去八荒，難道是和我死而複生，還陽有關？”
“沒錯。”
龍三道：“八荒的狐老祖，已經修煉出七尾，是最接近九尾天狐的存在。她有一項鮮為人知的神通，叫通鬼術。無論是誰，隻要屍體完好，死不過一個時辰，她都有一半的幾率通連魂魄，將其召回。更何況，你還是九尾天狐一族。若她施展此神通，召回你魂魄的可能性，高達九層。”
“代價呢？”
能量守恒，小狐狸崽崽香香不相信這世上有完全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獲得的好處。
她問道：“狐老祖救我，要付出什麼代價？你請求狐老祖救我，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一尾。”
龍三沉默片刻，說道：“狐老祖自斷一尾作為祭品，將你的魂魄，從鬼域換了回來。”
聞言，小狐狸崽崽香香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豈不是邪術？”
“不然。”
龍三解釋道：“九尾天狐，之所以能被天道忌憚，就是因為九尾可通天，窺測天意。九尾天狐最厲害的就是尾巴。據傳，九尾天狐的尾巴能夠破開鬼域，連通陽間和陰間，是鬼域唯一接受的祭祀品。而且，隻有自願獻祭的尾巴，鬼域才能收到。靈力越強大的尾巴，鬼域越喜歡。”
“九尾天狐龜縮八荒，本就舉步維艱，全靠狐老祖的庇佑才能勉強苟活。狐老祖為了救我，自斷一尾，實力大損，九尾天狐一族，豈不危矣？”
小狐狸崽崽香香皺眉道，一顆心忍不住往下墜。
狐老祖為了救她，不惜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那麼龍三呢？
他又付出了什麼？
一瞬間，小狐狸崽崽香香甚至覺得呼吸困難，心口隱隱發痛。
龍三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難受，緊了緊懷抱，安慰道：“你放心，狐老祖救了你，我又豈會棄八荒不顧？這一千多年，有海族護衛駐守八荒，人族忌憚海族，九尾天狐一族，得以休養生息。”
“如此一來，海族豈不和人族交惡？對海族大大不利？”
“是有些影響，卻也無太大影響。海族本就不喜人族，也不愛和人族打交道，交惡便交惡。”
龍三說著，微微歎氣，道：“不過這都是從前，現在情況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