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的外頭,卻見外頭人已然不少。
一隊官差,正盯著牢門,好似正欲入內。
關勝三人心頭一驚,以為是事情敗露,正要索性拚命來戰,卻忽的聽來人嚷道:“娘的!你倒是喝的爽,再磨磨蹭蹭,緊你們的腦袋!”
三人正不知如何來迎,卻有卞祥領頭呼應道:“上官要的祝家人就在此地,正是碰巧這祝家老父來見,這才稍許耽擱。”
卞祥說著,還指著關勝來。
關勝反應倒快,直跪倒在地,刻意壓低幾分音調,又喊的含糊不清道:“草民祝朝奉,拜見上官。”
來的官差倒是不覺有異,看也不看關勝,隻對著那卞祥道:“當我不知你在裏頭吃的好酒,拖延的這會,恐也是要散酒氣吧!”
說著打量四周,沒見著熟悉的尹都頭,又呼道:“尹都頭呢?怎不見其交差?”
卞祥又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應的。
就說這會,一群人已然冷汗冒下,情形極為緊張。
帶頭的那差人見狀倒是沒太想多,隻是憤恨道:“娘的西皮,定是吃的七葷八素,連交差都不得了!”
如此憤怒說著,卻見那差頭就要往裏走去,一副問罪模樣。
這要是被當真闖進去了,那豈不是一切都涼了?
一步生死,莫不如此。
...
“還走不走了?莫不是要在此等的天黑?”
正是危難時刻,卻呼聽後頭又來一聲呼喊,直把那差頭腳步停住。
關勝低著頭,眼神瞥向一邊,卻見那差頭麵上露出一些明顯的譏諷,卻依舊給生生忍住了步子。
這表情與行為的差別,直把關勝給弄糊塗了。
直到這差頭開口,才叫關勝心頭明白一些。
卻聽那差頭自顧自的輕聲冷哼一聲,旋即才道:“範公,你此一去,路途遙遠,又何必急在一時。”
“就是天黑出發,也耽擱不了多少時辰。”
隻是這差頭說歸是如此說的,卻也收了步伐,回的那“範公”邊上。
這“範公”說的自然是範直隱。
作為天子親令下獄的人,本來是不受人待見的,那旁人的態度,基本就突出一個怠慢。
可偏偏輪的這範直隱嘛,卻又有些特殊。
宮裏消息,隻說天子趙佶,倒是對這範直隱沒下死心。就連著王黼,好似都暫時歇了心思,沒想把這範直隱一棍打死。
如今雖說亦被施為流刑,卻特地下令叫祝家兩子同行。
原因嘛,據說也是因為這範直隱落如此下場,就是因為要向著祝家兒子說話。陛下如此安排,那心思還不難猜?
是以這範直隱眼下的確是個犯人,那日後卻有可能又東山再起。
尤其誰也不知天子心思,能不得罪,還別得罪的太死。
是以那差頭嘴裏嘲諷歸嘲諷,步子還是實在。
回頭幾步,也不驗明正身,直就呼道:“走!押去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