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走到張生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鎮定地道:“李警官,如果你有意見的話,我也得帶他走了。”
“我還沒問完呢。”
“那是你的事,我問過博物館,是他們支架出了問題,砸到張生。”
“如果你談法律,我可以立刻叫個律師過來和你說。而且……就算你現在放人,我也會保留起訴你的權力。”小喬寸步不讓。
張生抓住她的手,小喬的手又軟又暖,不像是廢土末世的女人,要麼滿手老繭,要麼變異得生出毛發或者鱗片。
“起訴我?”女警官繼續笑,心中惱恨。一萬件古董裏,也未必能挑出一件可以拿來提煉精神武器的。她的申請報告已經獲得批準,原本今天就可以去和博物館溝通,調走這件青銅鏡,結果呢?莫名其妙的碎了。
碎片沒法拚回去,少了一塊,鏡子裏蘊含的能量也消失了,張生是唯一嫌疑人。
可這事兒涉及超凡力量,沒法拿出來說,她也隻能借助市局的關係來審問張生。程序上的確是不合法的。
她也可以借助發展局的力量,把張生帶走,可小喬也是公家的人,對規矩門兒清,肯定會找關係鬧。
另外就算博物館起訴,也是走檢察院那邊的途經,和她無關。
張生握住小喬的手,身體顫抖,和小喬之間的一切變得清晰,不再像是別人的記憶。似乎越是接近什麼,就越容易想起什麼。小喬進入這個房間前,她的形象是模糊的。
小喬也抓緊張生的手,把他拉起來。她帶著張生往外走,在房門前忽然回頭,盯著女警官道:“我知道你叫李飛煙,這事兒沒完。”
這是被威脅了?女警官冷笑,她可不怕麻煩。可她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遠去,而且再也抓不住了。
張生跟著小喬往外走,穿過走廊,下了樓梯,在大廳裏,小喬停下,把身上的一個挎包摘下來,給張生背上。她個子有點矮,張生就低下頭。他有些不習慣,原來的身體雖然基因改造失敗,可也超過兩米,十分健壯,現在這身子不到一米八。
小喬兩個手拉著張生,抬頭看著他的臉孔道:“你能自己去醫院嗎?我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不用,醫院。”張生難以組織語言,廢土末世的人,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可他又舍不得放手,他的身體愛戀著小喬,就像是有靈魂。
“他們說你嘔吐了,有可能是腦震蕩,挺危險的。”
“我喝了點酒……”
“還是去看看。”
“我先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張生慢慢地說著,試圖回想起更多。說到回家這個詞的時候,腦海中關於家的記憶大段浮現,他在二環租的房,一個人住。小喬偶爾會去,那是個安靜而又溫馨的家。
小喬微笑,親了下張生的嘴唇。
張生迷迷糊糊出了市局大廳,看著小喬上了出租車,給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出租車走的匆忙,把張生一個人留在原地,留在了舊世界的路邊。舊世界的街道上人很多,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讓張生皮膚顫栗。
左眼之中,不斷有文字跳出來。
是否挑戰當前目標?該目標相當危險……是否掠奪當前目標,是否……
張生努力不去看這些文字,他左右張望,看到一個報刊亭,腦子裏浮現出關於報刊亭的信息。他快步走過去,衝賣報的大媽道:“我要張地圖。”
“兩塊。”
大媽拿了份地圖送到張生麵前,張生停頓了一下,才打開背包,找到皮夾。錢包裏有他的身份證,銀行卡,還有一疊現金。張生數了下,有八百多塊。他拿出一張五元的遞過去,拿了地圖轉身要走。
“等一下,找錢!”大媽喊住張生,給了他三個硬幣。
張生接了硬幣,塞在褲子口袋裏,他往花壇那邊走,找了個清靜的地方,打開地圖來仔細的看。這裏是燕京市警察局,有門牌號,位置在……
不一會兒,張生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他把地圖摺疊起來,放進背包。
還不算遠,步行也就二十分鍾。
他加快腳步,想要穿過馬路,沒走幾步,一輛紅色桑塔納衝過來,在距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刹住車。
司機從車窗裏探出頭,罵道:“你丫有病啊!”
張生伸手摸槍,這才想起自己已經穿越了,舊世界有舊世界的規則。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信息,斑馬線,紅綠燈,過街天橋,地下通道。他退回人行道上,跟隨行人來到路口,在斑馬線前等候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