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瀾山腳,雲霧鎮。
雲霧鎮背靠雲霧山,距離瀾魔宗三百裏之遠。
鎮子不大,依山傍水。
清靜悠然,樸實平淡。
兩年前,雲霧鎮來了一位陌生的老者。白發蒼蒼,手持竹杖。
他很老,比鎮上最老的老人看上去更加的滄桑年邁,老態龍鍾。
彎腰駝背,走走停停。眼窩深陷,渙散無光。
穿著一身破舊的青色長衫,抖動著手中髒兮兮的青竹杖,顫顫巍巍的沿著街道步行。
一開始,鎮居民以為他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或是別的地方逃難來的可憐人。
畢竟老者穿著破爛,狼狽落魄,跟個乞丐似的。
不曾想,老者出手闊綽,直接買下了街尾一間正在出售的商鋪。
商鋪連同後院住宅,三十七枚金幣,當場付清。
別商鋪的原主人驚得合不攏嘴,就是鎮一群圍觀的好事者都愣住了。
三十七枚金幣,這可不是數目啊。
敢情老頭不是乞丐,還是個“隱藏的”富家翁呐?
而後,老頭落戶在了雲霧鎮。
將原本的商鋪改造成了茶館。
是茶館,可在鎮居民的眼裏那就是個笑話。
因為茶館裏隻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按老頭的規矩,一隻接待三位客人。
分別在上午,下午,晚上,三個不同的時間段。
除此之外,茶單上隻為客人準備了三種茶水。
生茶,死茶,劍茶。
茶名古怪,讓人看著聽著完全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
至於茶錢,隨意。
給多給少,給或不給,老頭並不在乎。
沒人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又泡得什麼茶。
反正據那些為了滿足好奇之心去老頭店裏喝茶的居民事後描述,那茶,壓根沒法入嘴。
茶香刺鼻,茶水渾濁,苦澀難咽。
比鎮上普通茶館最低等的茶水還要劣質。
若換成一般茶館敢給客人上這種茶,怕是連人帶店都得被砸。
然而老頭太老了,老的那群怒火衝恨不能動手出氣的客人實在下不了手。
便是這樣,大多人也會丟下一枚銅幣的茶錢,權當做善事了。
所以,整整兩年。老頭的茶館幾乎無人問津,門可羅雀。
他每早早的開門,躺在店內的長靠椅上昏昏欲睡。
旁邊擺放著一隻鐵質的茶壺,口渴了就啄上幾口。
哼著某些亂七八糟的調,咿咿呀呀,搖頭晃腦。
似乎很是愜意享受。
從早睡到晚,從晚到深夜。
他總是鎮所有店鋪裏最後關門打烊的。
哪怕寒地凍刮風下雨,他依然會準時守到那個點。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起碼這兩年老頭確實是這麼“浪費時日”的。
有好心人七嘴八舌的提醒他應該換個生意做做,哪怕將茶換成清水,多擺幾張桌子,給路過鎮的外鄉人解渴,也比現在賺的多。
老頭笑而不語,不反駁,也不解釋。
拎著那隻鏽跡斑斑的鐵質茶壺裝聾作啞。
對於他無所謂的態度,眾人隻能搖頭作罷。
不過仔細想想大家也都釋然了,老頭能掏出三十七枚金幣買下店鋪,顯然不是缺錢的主。
他來雲霧鎮或許隻是看上了鎮的安寧,來此養老。
賺不賺錢,生意好不好,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