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俱寂,無人應答。
渾濁的潭水中漣漪陣陣,圈圈擴散,誰也看不到鼇東與白虛的身影。
更不知道這兩人此刻的情況如何。
顧廳順著潭邊不停走動,心急如焚。
顧幽篁美眸濕潤,緊緊拉著陳思意與陳朝暮的手道:“別怕,你們的父親快蘇醒了。”
“他會攔住白虛的。”
“他會救下我們的。”顧幽篁輕聲自語,眼淚滴落。
如果大鵬鳥的死讓她心生絕望,那麼千瀑的死就已然讓她方寸大亂。
亂到頭腦空白,嗡嗡作響。
她的心揪著的疼,仿佛感覺不到任何跳動。
她從來不是個自私的人,否則也不會因為那個男人走到今的地步。
她內疚,自責,悲傷。
覺得自己連累了旁人,卻無計可施,無可奈何。
這種無力感,挫敗感,崩潰感,似一座高山壓在她的肩膀。
幾乎將她五髒六腑壓的粉碎,疼痛入骨。
“母親,您別哭。”陳思意臉煞白,倔強的踮著腳將腦袋埋在顧幽篁的腹部,乖巧道:“思意不怕,一點都不怕呢。”
“我也不怕。”陳朝暮拉著顧幽篁與妹妹陳思意的手,大聲道:“廳長老父親是華夏大地最厲害的人,他一定會打敗白虛老祖保護我們的。”
“轟隆。”
宛若冬日悶雷在雲朵中炸響,平靜的潭水似沸騰般翻湧滾滾。
濃鬱的白霧自水浪中散發,升於半空,最終彙聚成白虛的模樣。
顧廳聲音哆嗦道:“鼇,鼇東呢。”
“他在呢。”白虛陰測測的笑道:“你們看,他在潭水裏遊的多歡快啊。”
“嘩啦。”
翻騰的水麵突然間冒出陣陣猩紅血色。
渾濁的潭水血紅一片。
數百塊麵盆大的龜殼漂浮水中,伴隨著數不清的碎肉,那撲麵而來的刺鼻血腥,幾乎令人心生作嘔。
“白虛,老祖。”顧廳虎目含淚,悲憤道:“你夠了。”
“大膽。”白虛目如閃電,厲聲喝道:“身為青丘長老,青丘血脈,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無論你們和玄清有何恩情糾纏,在家族利益麵前,你們的腳步應該與老夫一致,而不是偏向那個給青丘帶來劫難的叛逃者。”
“青丘數萬年來為何隻有老夫一人問鼎仙道凝聚九尾,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明白嗎?”
“顧幽篁糊塗,情有可原。”
“但你們,你們太讓老夫失望了。”白虛語氣陰寒道:“玄清的存在關乎青丘九尾一脈順利凝聚第九尾,老夫不會殺他,隻會將他打回原形帶回青丘禁地囚禁。”
“當年,是我將他從女媧宮玄清竹林帶出來的。他的命,他的自由是老夫給的。”
“現在,他的自由,他的命,老夫按理收回何錯之有?白虛義正嚴辭道:“身為老夫血脈後人,我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們棄暗投明,助我一起將閉關中的玄清收服,此事過後,除顧幽篁外,所有人的過失老夫都不追究。”
“否則”白虛淩厲的眼神掃過青丘眾人,殺機頓現道:“否則就別怪老夫不講情麵了。”
“老祖。”顧眠風跪地哀求道:“陳安,不,玄清對我等有恩,恩情大過。他此刻衝擊聖人境界,若是成功,青丘九尾一脈的難題將不再是難題,老祖為何非要趕盡殺絕,不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