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沈雪寧蘇醒的刹那間,她聽到蕭堯的心跳加快了一拍,所以,心中肯定,蕭堯已經醒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沒睡著,她剛才之所以那麼做,無非是想試試蕭堯究竟有多大的耐性,而試驗的結果是,蕭堯的耐性非常人可比……

沈雪寧坐起身,與蕭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師兄,我已經嫁人了,我夫君的名字叫獨孤絕,而不是蕭堯。”

聞言,蕭堯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師妹,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靈隱寺答應為兄的條件?”

“在郡主府為你尋一間舒適的住處。”沈雪寧先是不以為然,話音落後方才明白過來自己中了蕭堯的圈套,不過,為時已晚。

“幸好師妹你還記得。”蕭堯眸底閃過一道詭異的笑意:“昨天師妹出嫁後,為兄將整個郡主府逛了一遍,發現師妹的房間是最舒適的,反正師妹也已經嫁人了,不會再住在這裏,所以為兄就搬進這裏了,就算今天有人進錯了房間,那也是師妹你錯進了為兄的房間,而不是為兄錯進了你的。”

望著無可奈何的沈雪寧,蕭堯眸底的戲謔更濃:“更何況那個獨孤絕對你也不怎麼樣吧,這麼晚了你沒回別院,他也不出來找找你,再說了,為兄看得出,師妹你也並不喜歡他,否則,不可能過了洞房花燭夜你還是處子之身……”

“你怎麼會知道我還是處子之身?”沈雪寧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所有人都已被獨孤絕所滴的那兩片落紅騙過,知道我還是處子的隻有我與獨孤絕兩個人……

“師妹,你不要忘了,為兄可是終日流連花叢之人,僅憑一名女子身上所散發的味道便可分出她是處子,婦女,還是孕婦,更何況……”蕭堯猛然出手撩起了沈雪寧右臂上的衣袖,一點兒暗色的守宮砂躍然顯現:“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刺客什麼時候會來?”沈雪寧沒再與蕭堯糾纏她是不是處子的問題,快速轉移了話題,她不知自己是希望見到蕭堯,還是不希望見到他,因為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表明,蕭堯就像會未卜先知一樣,總在麻煩出現時隨之出現,好像蕭堯的職責,就是幫她度過難關……

沈雪寧突兀的一句問話使得蕭堯微愣了片刻,回過神後的蕭堯剛想回答沈雪寧的問題,冷不防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傳入耳中,蕭堯與沈雪寧皆是眸光微沉,心中暗咐:來了……

輕微的聲響越來越近,沈雪寧望了蕭堯一眼,壓低了聲音:“現在應該怎麼辦?”

蕭堯眸光微閃,一把摟住沈雪寧的小腰將她按到了床上,另隻手蒙上了沈雪寧的眼睛,嘴巴湊到了沈雪寧耳邊,語氣很輕:“睡覺。”

蕭堯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雪寧很不適應,雖然心中明白這是蕭堯的誘敵之計,可是清醒時與一名男子如此親密的睡在一起,沈雪寧還真是第一次,自然不太習慣,纖細的身體緊繃著。

“放輕鬆。”蕭堯的大手自然而然的自沈雪寧的眼睛上移開,慢慢滑到了她腰上,輕輕圈住她的小腰擁向自己懷中,沈雪寧狠狠瞪了蕭堯一眼,剛想翻身與他拉開點距離:“不要亂動,那人已到了窗前。”說著,蕭堯圈住沈雪寧的手臂不知不覺間又緊了緊。

沈雪寧微微抬起了頭,透過蕭堯望向窗邊,一聲輕響過後,格子窗上的白紙被捅開一個小洞,一根細細的竹管伸了進來,隨後,一縷白煙被吹進了房間,沈雪寧閉住了呼吸,微微皺了皺眉,眸底閃過一絲不屑:又是迷煙,就不能來點新意……

時間不長,迷煙停止,那隻小竹筒也抽出了房間,腳步聲由窗邊慢慢移向門口,沈雪寧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趁著蕭堯不注意,猛然翻身從蕭堯上方越到了床邊,麵向外背對著蕭堯,如此一來,就換成了沈雪寧躺在外麵,蕭堯躺在了裏邊。

蕭堯快速轉過了身,望向沈雪寧的眸底閃過一絲氣憤,輕微的推門聲響起,蕭堯想與沈雪寧調換位置已然來不及……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腳步聲距離兩人越來越近,蕭堯有力的雙臂懲罰性的將沈雪寧緊箍在他懷中,勒的她有些喘不過氣,沈雪寧想要掙脫,卻礙於黑衣人已走近,為防打草驚蛇不敢輕舉妄動……

月光朦朧的照進了房間中,大床上的兩人緊緊相擁而眠,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床邊,沈雪寧悄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仔細觀察黑衣人的一舉一動,由於那黑衣人是背對著月光的,所以沈雪寧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是,他眼底閃爍的寒光在黑夜中格外明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月光下,沈雪寧絕美、恬靜的睡顏呈現在黑衣人麵前,黑衣人立於床邊凝視片刻,慢慢向沈雪寧伸出了手,似要輕撫上她美麗的小臉!

隨著黑衣人的大手離她越來越近,沈雪寧隻覺得一陣腥臭味撲麵而來,由於她午膳、晚膳都沒吃,此時再聞到這令人惡心的腥臭味,沈雪寧隻覺自己胸中頓時一陣翻江倒海,為了不讓黑衣人看出她的異常,沈雪寧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異常……

腥臭味越來越近,越來越濃,沈雪寧胸中的惡心感也越來越強烈,不知是不是沈雪寧的錯覺,蕭堯緊擁著沈雪寧的手臂也越收越緊,眼看著那隻臭手就要輕撫上沈雪寧的小臉了,沈雪寧實在是忍不住了,快速翻了個身,麵向蕭堯。

熟悉的陽剛氣息傳入鼻中,沈雪寧深吸了幾口氣,胸中翻江倒海的感覺慢慢消失,雖然這樣對著蕭堯讓她有些不自在,可比起那令人厭惡的腥臭味,蕭堯身上的氣息要好聞的多了。

就在沈雪寧翻身的瞬間,那名黑衣人眼底寒光一閃,快速收回了手,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已橫於手中……

可沈雪寧轉過身後就不再動了,那名黑衣人觀察片刻,暗自鬆了口氣:原來她隻是在翻身,並沒有醒。可是這名黑衣人卻忘了,中了迷香的人,睡的像豬一樣,對外界毫無知覺,怎麼可能還會翻身。

此時,沈雪寧窩在蕭堯懷中,睡的安然,蕭堯的一隻手臂隨意的搭在沈雪寧的小腰上,睡的香甜,在外人看來,兩人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得到這一認知,黑衣人望向蕭堯的眼底寒光閃現:大手慢慢舉起,月光照到慢慢上升的長劍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突然,黑衣人手持長劍,對著蕭堯的脖頸砍了下去,如果蕭堯真被砍到,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快要砍到蕭堯脖頸上時,原本熟睡的蕭堯猛然睜開了眼睛,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翻身躲開了黑衣人的襲擊,蕭堯修長的身形瞬間來到了黑衣人身後,大手輕揚,強勢的內力揮出,將黑衣人打飛了出去……

就在黑衣人被打飛的瞬間,數枚黑色羽箭透過窗戶射進了房間,沈雪寧縱身一躍來到了屏風後,揮動屏風後的紗簾將黑色羽箭全部卷沒,纖手輕揚,數枚銀針飛出,射向羽箭飛來的方向……

銀針飛出的同時,沈雪寧窈窕的身影竄到了窗外,手腕輕翻,強勢的內力揮出,將那些躲閃不及的黑衣人打倒在地。

一名黑衣人見事情不妙,閃身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沈雪寧眸光微寒,緊追那名黑衣人而去,緊隨沈雪寧破窗而出的蕭堯剛想起身去追,卻被憑空出現的黑衣人圍在了中間脫不開身,當他將黑衣人全部解決後,沈雪寧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名黑衣人的身手本就不如沈雪寧,再加上沈雪寧的全力追趕,時間不長沈雪寧就已追上了他,兩人在半空中打鬥起來,雖然那人的武功也不錯,但和沈雪寧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幾十招過後,黑衣人敗在了沈雪寧手中:“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沈雪寧眸光冰冷,指在黑衣人脖頸處的長劍寒光閃閃。

“宮主,你還記得我嗎?”黑衣人伸手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黑色麵巾。

“是你。”沈雪寧眼底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經被炸死了嗎?”這名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次夏輕盈前來挑釁,差點被那名叫香兒的宮女所打,沈雪寧無意間為他出頭的那個。

沈雪寧清清楚楚的記得,白天她剛剛來到郡主府時,陸無情給她所看的昨晚死亡名單,沈雪寧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而名單上也沒有他的名字,沈雪寧之所以知道他已被炸死,是因為死亡名單上有守門人這三個字,而這名男子的職責,就是守門。

黑衣人苦笑一聲:“我們明是被炸死,實則全被一批神秘人送到了另一處地方,嚴加看管,隻要聽從他們的命令,我們就可獲得自由,但並不是真正的自由,我們所有人都被下了蠱,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一次解藥,否則就會筋脈暴裂而死……”

“屬下也服下了這種蠱,由於武功較好,被他們選中前來刺殺宮主……”

“如此說來,除了第一次炸死暗宮教眾是那神秘人所為,其他時候都是我們暗宮教眾潛入郡主府‘炸死’了自己的同伴。”沈雪寧冷眸微眯,眸底厲光閃現:難怪那些人會對郡主府如此熟悉,因為他們根本就是郡主府的人……

“可以這麼說。”黑衣人輕輕點了點頭:“簡風,素雲長老也在,不過,她們中毒更深……”

“帶我去關押你們的地方。”沈雪寧猛然抬起了眼瞼,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現。

“宮主,萬萬不可。”那守門人麵色頓變:“我們所在之處機關重重,並且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想要混進去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我們所中之毒還有另一個特點,每每在外麵執行一次任務後,便要服一次解藥,不過,那解藥和一般的解藥不同,也是有毒的,如果沒中蠱的人服下,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會七孔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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