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在景色優美的小路上,冷逸軒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李玉蓉所說的話,冰冷的眸底浮上一絲嘲諷的笑意:原來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逸軒,逸軒……”一襲青衣的古雲大喊著冷逸軒的名字,毫不避諱的推門走進了李玉蓉的房間:“我已經打聽到……”

“玉蓉,逸軒呢?”房間中隻有李玉蓉獨自一人坐在床上抹眼淚,原本應該呆在房間中的冷逸軒不見了蹤影。

“他走了。”李玉蓉哭的眼睛通紅,不停的輕擦著小臉上不斷下落的眼淚。

“你怎麼哭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逸軒欺負你了?”古雲故做驚訝,語帶戲謔,因為他知道,冷逸軒隻當李玉蓉是妹妹,一直以來他都包容李玉蓉的小脾氣,絕不可能欺負她,如今李玉蓉流淚,恐怕又是冷逸軒不理她了。

“冷大哥說他心煩,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古大哥,那張拜帖的事情真的很嚴重嗎?”李玉蓉抬頭望向古雲,哭的通紅的眼底充滿了希冀,希望古雲說那事無關緊要,不過是逸軒在嚇唬她。

古雲先是一愣,思索片刻,重重點了點頭:“拜帖一事事關我三大世家的聲譽,如今更是因為這張拜帖,被沈雪寧拿走了冷家三分之一的產業,玉蓉,以後不要再這麼任性了。”

“古公子,冷公子走前有交待,讓你去這個地方找他。”李府的管家走上前,將一張紙條恭敬的遞給了古雲,古雲接過後,大致掃了兩眼:“玉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說著,不等李玉蓉答話,古雲已快步向外走去,時間不長已不見了蹤影。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為什麼你們都怪我?”李玉蓉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李玉蓉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坐起了身,眼底閃過一道寒光:“這一切都是那人害我的,我去找他算帳,讓他賠給冷大哥失去的那些產業。”

心中打定了主意,李玉蓉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快速的起床,打開衣櫃隨便抓了件衣服,剛想關上衣櫃離去,冷不防一把精致的匕首掉落在地。

李玉蓉微微彎腰,將匕首撿了起來,眸光微微閃了閃,心中打定了主意,將匕首藏自暗處,快步走出了房間……

“逸軒,你怎麼又走到這裏來了?”清水湖邊,冷逸軒一襲白衣迎麵而立,微風輕起,衣袂翻飛,墨絲輕揚,宛若謫仙一般,望著冷逸軒惆悵的麵容,古雲輕輕歎了口氣:“別著急,隻要那位姑娘還在人世,我就一定能將她找出。”

“古雲,你可知玉蓉拿走拜帖後將它交給了什麼人?”冷逸軒語氣微冷,隱隱帶著一絲陰狠。

古雲搖了搖頭:“我猜不到,你還是直說吧,不要吊我胃口。”

“當今太子歐陽睿。”冷逸軒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歐陽睿的名字。

古雲心中一緊:“如此說來,暗害沈雪寧的人是太子歐陽睿。”

冷逸軒點了點頭:“沒錯,隻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歐陽睿為什麼這麼恨沈雪寧,為了要沈雪寧的命,不惜化費重金聘請那麼多的地宮殺手。”

古雲剛想說話,冷不防一陣悠揚的簫聲傳入耳中,清新,優雅,淡然,帶著淡淡的憂傷,如一名婷婷玉立的美貌女子在向世人敘述自己的憂愁:“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夠奏出如此悠美的簫聲,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古雲輕輕點了點頭,眸底充滿了讚賞。

而冷逸軒在聽到這首曲子時,冰冷的眼底閃爍著點點星光,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是她,一定是她,原來她並沒有走,一直都在這裏。”

“你是說,吹簫之人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位姑娘。”古雲眼底也充滿了驚訝與喜悅,因為他一直都很想知道,能讓冷逸軒動情之人究竟長的什麼模樣,以簫聲來看,定是名蕙質蘭心的女子。

冷逸軒立於原地傾聽片刻,辯清了簫聲傳來的方向,運用輕功快速向著那個方向飛去,這一次,他一定要見到她……

別院書房,獨孤絕正在處理事情,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根本理不清頭緒,獨孤絕一身心緒平靜,可是不知為何今天卻集不起精神處理事情,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走走,一陣悠揚的蕭聲響起。

獨孤絕出身於皇家,對於簫並不陌生,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個吹簫高手,在音律的造詣上不比皇宮的樂師們差,可是,此時的簫聲卻是他生平聞所未聞的,悠美動聽自不必說,簫聲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撫平人們煩燥的情緒,使之心緒平靜,心如止水。

獨孤絕微微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狼濠筆,拉開房門向著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來,路上的下人,做事的仆人,巡邏的侍衛,無不停下正在進行的事情,靜靜聆聽著如同天籟般的美妙的簫聲,見到他後,眾人才堪堪回神,快速回去做事。

獨孤絕順著簫聲來到了一處小院前,微微抬頭,小院大門上方的牌匾上,瀟灑飄逸的‘雪園’二字正是他獨孤絕的傑作,院中,沈雪寧正坐在涼亭中,忘懷的吹奏著他送給沈雪寧的訂情信物—白玉簫。

此時的沈雪寧一襲白衣,端坐於白揚和綠柳之間,雪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上投下濃濃的黑影,天空中快要西下的陽光照在身上,為她周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圈,如墨的發絲隨風輕揚,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美的不似凡人。

郡主府的人今天會全部撤出,所以,她不必再擔心今晚會有人死亡,而夏輕盈剛剛搬進別院,房間還未收拾好,暫時沒空來找她的麻煩,獨孤絕日理萬機,娶了她之後更要小心的與歐陽清明爭暗鬥,自然也沒空理會她,無聊之際,沈雪寧看到了這支白玉簫,吹一吹,解解悶吧。

正在較偏僻的廂房中命令丫環們擺這擺那的夏輕盈聽到簫聲時,微愣了片刻,眼底隨即閃出了濃濃的嫉妒之光,一直以來她都有勤家練習吹簫,隻因她喜歡的絕哥哥是簫中高手,她想讓自己配上他,隻要是他喜歡的,她都強迫自己必須學會。

她對音律的造詣並不低,可是不知為何,對於簫,她一直不能自如的駕馭,就好像她天生不是吹簫的料,如今,如此悠美的簫聲回蕩在耳邊,怎能讓她不嫉妒,不憤恨:“香兒,隨本郡主去看看,究竟是誰這麼無聊,竟然吹奏這麼難聽的聲音來打擾本郡主。”

前世的沈雪寧生活於刀口舔血的冥域,今世重生於複雜詭異的暗宮,警覺性,洞察力自是非常人可比,在獨孤絕走到雪園門口時,她便已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本以為聽上一段時間,他會覺得無趣離去,豈料,獨孤絕不但沒走,反而緩步走進了雪園,悠閑的向她所在的亭子走來。

沒想到簫聲竟然把這個煞星引來了,早知道我就不吹了,眼角閃過一道白色的衣袂,沈雪寧知曉獨孤絕已來到近前,猛然停下了吹奏:“王爺。”

在簫聲停止的同時,獨孤絕猛然停下了前行的腳步,望向沈雪寧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半晌過後,說出一句讓沈雪寧莫明其妙的話:“世間,隻此一支白玉簫。”

沈雪寧微愣片刻:“雪寧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以後你就會明白。”獨孤絕微微抬頭望向天空,冰冷的眸底閃著濃濃的惆悵:雪寧,你什麼時候才會明白我的心意……

距離簫聲越來越近,冷逸軒眸底的喜悅之情也越來越濃,心中充滿了期待:不知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突然,簫聲像上次一樣戛然而止,冷逸軒原本喜悅的心情頓時沉到了穀底:怎麼會這樣……

悠然飄落於地上,冷逸軒焦急的四下觀望,隨後趕到的古雲累的氣喘籲籲:“逸軒……你的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累死我了……”

“那位姑娘呢……在哪裏啊……我怎麼沒看到她人?”可能是由於太累的原因,古雲沒看到冷逸軒那越發難看的臉色,喋喋不休的詢問著。

“先別吵,她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分頭找找看。”冷逸軒眸底閃著焦急:怎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簫聲會再次停止……

望著冷逸軒快速離去的身影,尚未恢複過來的古雲重重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逸軒,不是我打擊你,兩次簫聲停止,不可能都是巧合,它說明了一個問題,你們兩人有緣無分。”

不過這話他也隻能自己說說,不敢告訴冷逸軒,再次重重的歎了口氣,古雲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看在朋友一場的情份上,不能太打擊他,還是應付一下吧。

古雲邊走邊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著,他心中認定了冷逸軒與那名女子有緣無分,所以,根本沒報什麼希望,抬頭看看天,夕陽西下了,如果天黑後還找不到那名女子,想必逸軒也會死心了。

突然,重重樹木前出現了一座豪華的別院,古雲心中納悶:這麼偏僻的地方,誰會住在這裏,心中疑惑,古雲快步走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別院門口站著四名威武不不凡的侍衛,看他們人穿著打扮,並不是聖乾的侍衛,古雲恍然大悟:這裏是獨孤絕的住處,上次獨孤絕大婚時曾給他們發過喜帖,不過當時他和冷逸軒忙著找那名吹簫女子,自是無瑕前來參加婚禮,是讓他們的父輩來此祝賀的……

突然,古雲腦中靈光一閃:方圓五十裏內除了這座別院再無住人之地,而他沿路走來也未發現有人呆過的痕跡,難道說,那名吹簫的女子就在這座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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