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沈雪寧用過晚膳後緩步走在別院中,夜晚的風有些冷,帶著絲絲寒意吹到身上,走到一處相對偏僻的角落,沈雪寧停下了腳步,微微抬頭望向黑色的天空,輕輕歎了口氣:

獨孤絕其人越來越神秘,做事也越來越怪,在她將獨孤絕打到地上的第二天早晨,醒來後整個房間中隻剩下了她自己一人,身旁竟然還留有獨孤絕身上特有的龍涎香。

但是沈雪寧明明封住了獨孤絕的氣穴,沒有十二個時辰是解不開的,是獨孤絕武功高強強行衝破了氣穴,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封住他的氣穴……

還有郡主府被炸一事,沈雪寧已作為結盟的條件讓冷逸軒去查了,其實,不止冷逸軒,沈雪寧、獨孤絕都在暗中調查此事,還有蕭堯,他應該也在調查這件事情吧……

讓沈雪寧更加不解的是,她脖頸上的那排牙印,那天獨孤絕明明給她用過藥了,照理說傷痕牙印應該很快就會消除,可是不知為何,傷口是愈合了,可是那排牙印卻在她脖頸上留了下來,無論沈雪寧用什麼藥都去不掉,害她為了遮掩那排牙印每天都要穿高領的衣服……

可惡的獨孤絕,是他的牙太厲害製造的傷口愈合不了,還是那天他給她用的藥有問題……

一道黑色身影自不遠處閃過,徑直飛出了辰王府,沈雪寧神遊九天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由於此時的沈雪寧是站在花叢中的,花草很高,再加上天色很暗,那名黑衣人竟然沒看到她。

沈雪寧雪眸微眯:剛才那個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突然,沈雪寧腦中靈光一閃—夏輕盈,看來她終於要有所動作了,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人來此,選擇在此地偷出辰王府,夏輕盈,你的確聰明……

沈雪寧嘴角微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來不及細想,運用輕功緊追夏輕盈而去。

夏輕盈一路急飛,沈雪寧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了一處小院前,夏輕盈輕輕飄落在地,四下觀望無人,縱身一躍,跳進了院中,沈雪寧隨後飄落在地,望著大門緊閉的熟悉院落,雪眸中閃過一絲震驚:郡主府,夏輕盈竟然來了空無一人的郡主府……

眸光微微閃了閃,沈雪寧自袖中拿出一隻小竹筒,對著天空放出了一記信號,隨後,窈窕的身影一閃,跳進了郡主府!

緩步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沈雪寧小心翼翼的密切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可是,整個郡主府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觸目所及的除了廢墟還是廢墟,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奇怪,我剛才明明親眼看到夏輕盈進了這裏,怎麼會不見了……

一陣急風自身後襲來,沈雪寧眸光一寒,側身躲過急風的襲擊,揮掌打向來人,沈雪寧身法快速,出手快、狠、準,而攻擊她那人定是毫無防備,她定會一擊必中,豈料,那人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這招,輕輕轉身便躲過了她的襲擊,手腕被人抓住,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師妹,是我。”

雖然現在天色很暗,便依然掩蓋不住蕭堯的絕代風華,沈雪寧的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師兄,你的速度倒是很快,竟然這麼快就趕來了這裏……”

“天大地大也比不上師妹的事情大,師妹有事相求,為兄我能不快點趕來嘛。”蕭堯語帶戲謔:“師妹,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又回到這裏來了?不過,這裏空無一人,的確是幽會的最佳之地……”

沈雪寧無奈的歎了口氣,清冷的眸底滿是正色:“師兄,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笑,剛才我是跟蹤夏輕盈來到此地,可是,她一進郡主府就不見了蹤影,我找遍了整座府邸都未看到她的身影……”

“夏輕盈深更半夜到這空無一人的郡主府的確值得懷疑。”蕭堯英俊的臉上是少有的正色:“隻是,她為何會憑空消失,是她已經離開,還是她會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沈雪寧重複一句,眸光一閃,頓時茅塞頓開,清冷的眼底閃過一絲詭異:“師兄,我想我已經知道夏輕盈在什麼地方了。”

兩人快速來到了郡主府第一次被炸時的那堆廢墟前,仔細的四下尋找,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時間不長,沈雪寧發現了一處可疑之地,嘴角微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沈雪寧輕輕轉動那隻把手,:“吱”的一聲輕響過後,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小口出現在兩人麵前。

“師妹,你怎麼知道機關一定在這裏?”蕭堯邪魅的眸底隱帶疑惑。

“因為這是郡主府第一處被炸之地,可是郡主府守衛森嚴,不可能在所有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來陌生人,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人不是從地麵上進來的,而是暗中潛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暗道!”

沈雪寧猛然抬起了眼瞼,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現:“這些人的確很聰明,也很厲害,挖密道這種工程並不簡單,而他們竟然在郡主府的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挖出了通向府中的密道……”

沈雪寧將目光轉向蕭堯:“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先下去看看這條密道通向哪裏。”

密道很黑,也很窄,僅容一人通過,蕭堯和沈雪寧一前一後的進了密道,緩步前行,兩人身上沒帶火折子,隻能摸黑前行,並且,這裏是敵人所挖的密道,他們對此並不熟悉,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過,兩人皆是習武之人,視覺比一般人要好,隱約可見密道中那怪石凸出的牆壁,再加上兩人武功極高,在黑暗中僅憑感覺也可辯路,進入密道後,蕭堯輕輕握住了沈雪寧的小手,一開始沈雪寧有此致抗拒,可蕭堯一句話說出,沈雪寧便不再掙紮了:“師妹,密道中機關重多,我們切不可走散了,否則隻怕會打草驚蛇。”

一路上,蕭堯握著沈雪寧的小手緩步前行,原本沈雪寧在外麵呆了很長時間,小手發涼,但蕭堯握住她的手後,一股溫暖的氣息自蕭堯手中傳到她的手上,時間不長便已傳遍全身,微冷的身體被暖了過來,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自前方吹來,沈雪寧和蕭堯相互對望一眼,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兩人的眼睛都同樣明亮,眼底傳達著同一個信息:前麵有出路!

兩人小心翼翼的向著冷風吹來的方向走去,轉過彎後,眼前豁然開朗,道路由僅容一人的小道變成了可同時走十多人的大路,兩邊的牆壁上每隔一定的距離燃著一個火盆,整個道路被照得十分明亮。

蕭堯和沈雪寧剛想順著道路向前走,冷不防迎麵傳來一陣斥責聲:“快點走,你是豬啊,走這麼慢……”緊接著,便傳來了皮鞭打到人身上的聲音,以及人弱弱的求饒聲……

蕭堯和沈雪寧藏身於黑暗中,身側明亮的大道上,幾名黑衣人手持皮鞭趕著幾十個人緩步向前走去……

當那些人走後,沈雪寧和蕭堯方才從黑暗中走出,望著快要消失不見的那群人,沈雪寧眸光微微閃了閃,沒有說話。

“師妹,我們走這邊。”沈雪寧還未從疑惑中回過神,已被蕭堯拉著快步向前走去,一路上,兩人遇到了不少的巡邏侍衛以及被他們抓來虐待的人,沈雪寧本想抓一個前來一問究竟,可是這些人全都是成郡結對,沒有落單之人,為防打草驚蛇,沈雪寧隻得做罷。

不知走了多久,一陣血液的腥臭味迎麵撲來,鎮定如沈雪寧,也不禁為這濃重難聞的腥臭味微微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向著腥臭味傳來的方向走去。

鐵製的欄杆立於眼前,將裏麵與外界隔開,欄杆內,一名全身是血的人被吊在半空中,那人身上已被打得皮開肉綻,有些地方已露出了森森白骨,可能是由於受傷沒用藥的緣故,那人身上的傷口已開始化膿,散發著陣陣惡臭。

欄杆中的世界是殘酷的,裏麵擺滿了各項刑具,刑具上都帶有暗色的血跡,地麵上,牆壁上,更是暗色血跡不斷,一看便知這裏是動刑之處: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竟將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副樣子。

蕭堯立於沈雪寧身後,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望著沈雪寧眸底隱隱閃現的的寒光,蕭堯無聲的歎了口氣:“師妹,我們走吧,現在不能救他,否則隻會打草驚蛇。”

明明這個地方戒備森嚴,可蕭堯帶著沈雪寧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自如的穿梭在各色房間之間,一路走來,鐵鏈聲,鞭打聲,怒斥聲,痛苦的求饒聲不停的回蕩耳邊。

不是蕭堯和沈雪寧不想救他們,而是無法救他們,先不說這密室中是否有未啟動的機關,沈雪寧和蕭堯可是第一次進入這間密室,對這裏的一切並不熟悉,如果他們出手,不但不能救人,極有可能還會身陷困境。

一陣水聲傳入耳中,蕭堯和沈雪寧小心的避開侍衛,悄悄靠近水聲傳來的方向,這裏有兩間房間,沈雪寧和蕭堯對望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一人進了一間。

房間燈火通明,並沒有侍衛把守,整個房間是用石堆砌而成,從門口走出五米左右是十多層台階,台階下放著兩隻大大的鐵籠,鐵籠周圍是水,鐵籠中密密麻麻的關押著大批的人,那些人大半個身被泡在水中,精神萎靡,麵黃肌瘦,雙目呆滯無神,毫無人氣可言,也許是由於長時間泡水的緣故,一些人的身體竟然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惡臭。

而這些人好像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也或者對人生已死心,麵對如此惡劣的環境,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讓沈雪寧感到氣憤的並不是這些人的遭遇,而是這些人全都是原本已被炸死的暗宮之人,那名守門人說他們被帶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原來他們並沒有走出郡主府,隻不過是從地麵被轉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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