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崖

一襲錦衣的歐陽睿邁著驕傲的步伐,高傲的走向沈雪寧和蕭堯,冰冷的眸底帶著嘲諷的笑意:“沈雪寧,蕭堯,看看你們身後這些重重的黑衣人,今天你們兩人是插翅難飛。”

“我們從未想過要逃。”沈雪寧悠然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清冷,語氣凝重:“歐陽睿,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哈哈哈!”歐陽睿仰天大笑:“沈雪寧,你少來這套,如今你已是本宮的甕中之鱉,本宮還怕被你反咬一口不成。”

“歐陽睿,大話先不要說那麼早,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清冷的語氣中充滿自信,隱隱還帶著一種令人不容置疑的強勢口吻。

有那麼一瞬間,歐陽睿開始懷疑,沈雪寧是不是真的留了後手。

可是,放眼整個山崖,四處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和沈雪寧、蕭堯外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絕對是沈雪寧在故弄玄虛……

歐陽睿自我安慰著,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絕不能再讓沈雪寧逃離此地……

“沈雪寧,本宮知道你一向詭計多端,想騙本宮,你的招式還太嫩……”

歐陽睿語氣陰冷,眸底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將沈雪寧淩遲處死……

沈雪寧嘴角微挑,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語氣清冷:“歐陽睿,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請你看看自己身後。”

歐陽睿冰冷的雙眸緊盯著沈雪寧的眼睛,似要看出她話中的真假,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沈雪寧的眸底除了清冷,還是清冷,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情愫。

將信將疑的回頭向後望去,歐陽睿頓時愣在了原地,隻見原本空蕩蕩的山崖上不知何時冒出了數不清的乞丐,此時,已將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

“歐陽睿,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沈雪寧語氣冰冷,清冷的眸底隱有寒光閃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既然你想找死,那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沈雪寧,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歐陽睿眸底除了寒光外,還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怒火。

“歐陽睿,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了,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沈雪寧纖手輕抬,一枚藍色的令箭自袖中飛出,快速升空,在黑色的天幕下,綻放出耀眼的藍色光芒。

看到藍光後,那些乞丐就像得到了命令一般,手持木棍攻向那些黑衣人……

一時間,整個山崖上響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聲,不時的有人倒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師妹,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害為兄擔心半天。”黑衣人都被那些乞丐纏住,無法前來對付他們,所以蕭堯不必出手,優雅的伸了個懶腰,望著混亂的場麵,蕭堯冰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黑衣人雖然訓練有素,身手高強,但乞丐人數眾多,再加上他們的武功也不錯,所以,一時間兩方人馬難分勝負。

觀望了一下戰局,蕭堯將目光轉向立於他身側,凝神觀察戰局的沈雪寧,邪魅的眸光微閃:

沈雪寧,看來明月說的沒錯,你的確與眾不同,雖然,我不想讓你再被他利用,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真如明月所說,你我都已是局中人,無法逃脫。

自從你來到異世後,總是會帶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或許連蕭堯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從他見到了蘇醒後的沈雪寧,心情一直都很好,再不複以前的悲傷……

抬頭望了望天空,沈雪寧嘴角的嘲諷笑意更濃:沒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她一手策劃,歐陽清對她下了追殺令,隻要她不死,追殺就會不止。

可她沈雪寧並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讓她乖乖呆在別院,受獨孤絕的保護,並時時擔心走過來的那人,會不會是歐陽清派來的殺手,這種生活她不喜歡。

所以,她要主動出擊,以自己為餌,引蛇出洞,然後將其鏟除,隻有這樣,她才能過回平靜的生活,強者為尊,適者生存,無論經曆多少年,這條規則從來都不曾改變。

冷府書房,冷逸軒在房間中來回走動著,心情煩悶不已,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時時困擾著他,讓他理不清任何頭緒。

一聲輕響過後,書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青衣的古雲緩步走了進來:“逸軒,今天找我前來又是何事?難道還是為了那名吹簫女子……”

冷逸軒苦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至桌邊坐下:“也是,也不是。”

“逸軒,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究竟是還是不是。”古雲在冷逸軒對麵坐下,徑直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冷逸軒輕歎了口氣,思量再三,決定告訴古雲實情:“古雲,其實,小時候我曾與人訂過娃娃親……”

“咳咳咳……”古雲心中一驚,一口水沒喝巧,嗆的連連咳嗽:“什麼,你與人訂過娃娃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從來都沒聽你提過?”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冷逸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將他與沈思思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古雲。

“原來如此。”古雲聽後,了解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冷伯父,冷大哥在家嗎?”一襲淡黃紗衣,刻意打扮過的李玉蓉緩步走進了冷府,輕聲詢問坐在院中仰望蒼穹的冷父。

此時的李玉蓉粉麵微紅,語氣輕柔,略帶著女兒家的嬌羞,與平時那個囂張跋扈的她截然不同。

“逸軒和古雲在書房議事。”對於李玉蓉這個兒媳婦,冷父並不是十分滿意,沈思思雖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是,冷父覺得李玉蓉的性子並不適合自己的兒子。

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自己年事已高,兒子大了,翅膀硬了,他也管不了太多的事情,冷逸軒想做什麼,都隨他去了。

“謝謝冷伯父。”李玉蓉禮貌的道謝:“聽聞冷大哥喜歡聽簫,所以玉蓉便學了一段時間的簫,今日前來吹給冷大哥聽!”

說著,李玉蓉快速向書房跑去。

望著李玉蓉漸漸遠去的背影,冷父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一向沒有常性,這才學了幾天簫就前來賣弄,肯定吹的不怎麼樣……

斷崖邊,打鬥還在繼續,沈雪寧,蕭堯,歐陽睿都立於原地未動,密切注視著麵前的戰局:

兩方人馬都已死傷近半,斷崖上觸目所及的皆是屍體,地上的鮮血慢慢流到一處,彙成一條小流,緩緩流向低窪處,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漫延……

雙方人馬各有所長,一時之間難分勝負,歐陽睿隔著重重黑衣人,抬頭望向不遠處的沈雪寧,眸底閃著濃濃的挑釁:沈雪寧,你殺不了我的……

沈雪寧嘴角微挑,清冷的眸底詭異更濃: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尚早……

突然,不遠處亮起一點昏黃的光,漸漸的,光線越來越近,越來越強,時間不長,光線所照的人影便現了出來:

隻見數以百計的,全身縈繞著濃烈的肅殺之氣,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正飛速向這邊趕來……

歐陽睿再次回頭望向沈雪寧,眸底的挑釁更濃:沈雪寧,現在你還會有這麼大的自信嗎?

沈雪寧冷冷掃了歐陽睿一眼,望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黑衣人,麵色平靜,清冷的眸底仍然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沒到最後,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冷府書房:“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冷逸軒將他叫到這裏,又說了這個話題,古雲已隱隱猜到了冷逸軒的目的。

“幫我找到沈思思。”冷逸軒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古雲:“其實,沈思思極有可能就是我之前要找的那名吹簫女子……”

“砰!”古雲還來不及驚訝,書房門已被人大力推開,李玉蓉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冷大哥,我學會吹簫了,現在我吹給你聽……”

言畢,不等冷逸軒與古雲答話,李玉蓉已持起手中的玉簫,開始吹奏。

不得不說,這李玉蓉的蕭吹的是粗嘎難聽,毫無感情可言,她連最基本的音都沒吹準,一首好好的曲子被她吹的陰陽怪氣……

冷逸軒沒有說話,眉頭緊皺,滾燙的茶水喝入腹中卻渾然不覺燙。

“別吹了,別吹了……”古雲實在是忍受不住李玉蓉簫聲的折磨了,出言打斷了李玉蓉的吹奏:

玉蓉的簫聲和那名女子所吹的簫聲相比,是一個天上,一下地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同樣是人,為什麼差別會這麼大……

“古大哥,我吹的不好聽嗎?”李玉蓉放下了手中的玉簫,滿眼不解。

“不、不、不,你吹的很好聽。”說這些話時,古雲明顯有些心虛。

“是嗎?那我再吹一段給你們聽。”李玉蓉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每每她在家中學習吹簫時,負責教她那個簫師雖然沒說什麼,但聽到她所吹的簫聲後,總是連連搖頭,害她以為自己的技術很差,吹的簫聲很難聽。

如今難得有人誇獎,她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不用,不用……”眼看著李玉蓉又要拿起玉簫吹奏,古雲急忙阻止:“玉蓉,你練簫是為給逸軒聽的,我這個外人不便在此,先行告辭……”

逸軒,不是我不講義氣,隻是這簫聲,我實在是無福消受,你自求多福吧……

古雲正欲起身離去,冷不防一名家丁快步走進了書房:“公子不好了,太子歐陽睿正在斷崖邊截殺辰王妃沈雪寧……”

那名家丁話音未落,隻覺眼前一道白影閃過,抬頭望時,原本坐在書桌旁的冷逸軒已不見了蹤影……

“逸軒,等等我。”反應過來的古雲緊追冷逸軒而去。

下人走後,整個書房中就隻剩下了李玉蓉一個人,美麗的小臉由於氣憤而嚴重扭曲:“沈雪寧,因為你,冷大哥竟然扔下我不管了,我沮咒你摔進斷崖,不得好死……”陰戾的聲音在書房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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