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獨孤絕也在納悶為何沈雪寧突然答應了夏豐的條件,可當他看清沈雪寧所指的人時,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原來如此……

“夏侯爺,據雪寧所知,他並不隻是一名普通的侍衛……”夏豐心中一驚,難道沈雪寧發現了什麼,還有獨孤絕,難道也看出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才如此縱容沈雪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來我要盡早做好準備,以免到時被獨孤絕打個措手不及,大手不著痕跡的緊緊握住了佩劍的劍柄……

對於夏豐的所有動作視而不見,沈雪寧語氣微傲:“他是夏侯爺的貼身侍衛吧,白天在大街上,為保護侯爺,與雪寧對了一掌之人便是他……”

聞言,夏豐稍稍鬆了口氣,大手卻沒有鬆開劍柄:聽沈雪寧話中的意思,是在為白天他冒犯她的事情生氣,但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

夏豐試探著詢問:“不知辰王妃的意思是……”

“他的武功不錯,雪寧想將他留下,做雪寧的侍衛……”

夏豐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果然是小女孩的脾氣,讓他留下做自己的侍衛,說的好聽,實際上卻是在找機會整治他,以報白天在大街上那一掌之仇,雖說那一掌沈雪寧並未受傷……

“王妃怕是看錯了,這名侍衛並不是白天與王妃對掌之人,先不說他們兩人的長相並不相同,白天那名侍衛名叫黃六(皇室六皇子)暗指獨孤棋,這名侍衛名叫賈才,他基本不懂武功,就呆在本侯身邊,在本侯累時,為本侯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腳……”

夏豐將獨孤棋說的一無是處,無非是想讓沈雪寧打消讓他留下的念頭,而獨孤絕明知夏豐在掩飾什麼,卻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他很想知道沈雪寧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

明月說沈雪寧很聰明,在與沈雪寧相處的這段時間,獨孤絕也確實見識到了沈雪寧的聰明,他相信沈雪寧能夠很好的解決這件事情……

“如此說來,那名侍衛捶腿、捏肩、揉腳的技術很好了?不然為何侯爺這麼喜歡讓他為您捶腿、捏肩、揉腳?”沈雪寧沒再提讓那名侍衛留下之事,而是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句話,夏豐不知沈雪寧在打什麼主意,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的技術還算可以,王妃的意思是……”

“王爺最近一段時間很是勞累,雪寧想親自為王爺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腳,可是卻苦於找不到名師學習,既然侯爺這名侍衛如此厲害,不如就讓他來教教雪寧……”

在外人看來,沈雪寧清冷的眸底閃著濃濃的希冀,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隻有她和獨孤絕知道:無論夏豐找什麼理由,沈雪寧都不會輕易放過獨孤棋……

“這個……這個嘛……”夏豐猶豫著,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不答應吧,怕引起沈雪寧與獨孤絕的懷疑,答應吧,那可是皇室六皇子,身份尊貴,讓他去為別人捶腿、捏肩、揉腳,那對他真是一種侮辱,皇室之人皆有傲骨,羞辱他的尊嚴,不如讓他去死來的痛快……

“侯爺,您考慮的怎麼樣了?”沈雪寧目光微冷:“侯爺請放心,雪寧不會奪侯爺所愛留下這名侍衛,隻是讓他給雪寧示範一下捶腿、捏肩、揉腳的基本步驟與力道而已。”

沈雪寧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她的要求並不高,如果夏豐再拒絕,勢必會引起獨孤絕的懷疑,夏豐悄悄抬眸望向麵色陰沉的獨孤棋,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為了不讓獨孤絕發現獨孤棋,他隻好將錯就錯……

“那個賈才……你過來給辰王爺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腳,讓辰王妃學習一下……”在說出這句話時,夏豐明顯的底氣不足:

此時的獨孤棋是喬裝易容過的,再加上獨孤絕與獨孤棋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對他也不甚了解,隻要他不露出太過明顯的特征,就不會露出馬腳……

在聽到這句話時,微低著頭的獨孤棋大手猛然握緊,沉下的眼瞼中道道寒光閃現,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沈雪寧早已被他殺死了上千次……

“怎麼了,需要本王妃請你過來嗎?”沈雪寧清冷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滿與威脅,夏豐隻當她在耍小性子,所以並未在意。

盡管獨孤棋十二分的不願意前來服侍獨孤絕,可是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可當他來到獨孤絕身後,正欲伸手為獨孤絕捏肩時,沈雪寧驀然開口:“賈才,既然你以前都是為侯爺捏肩的,不如今天也為侯爺捏肩,本王妃學著為王爺捏捏肩……”

此時的獨孤棋肯定十分氣憤,如果他趁著給獨孤絕捏肩的空隙暗算獨孤絕,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如果讓獨孤棋給夏豐捏肩,就算獨孤棋心中有氣,也隻能撒在夏豐身上……

獨孤棋胸中怒火洶湧,卻不能表現出來,緩步走至夏豐身後,慢慢為夏豐捏起了肩膀,心中暗暗發誓:沈雪寧,你先別得意,總有一天,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羞辱本王定會加倍討回……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覺間越來越重,夏豐痛的麵色發青,卻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侯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賈才捏的不舒服?”沈雪寧輕輕為獨孤絕按摩肩膀,明知故問,清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沒有,沒有,是本侯在想別的事情。”夏豐失口否認,獨孤棋也意識到了自己下手太重,為防被沈雪寧看出破綻,放慢了手勁。

“賈才,捏肩本王妃已經學會了,現在你示範揉腳。”時間不長,沈雪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清冷的語氣中帶著無須質疑的命令口吻,獨孤棋緊捏著夏豐肩膀的大手再次收緊,無形的暴戾之氣縈繞周身,為防沈雪寧看出異樣,夏豐麵色未變,眸底閃過一絲痛苦、複雜的神色。

感受著獨孤棋身上所散發的暴戾之氣,夏豐意識到事情不妙,正欲轉過身,暗示獨孤棋以大局為重,豈料獨孤棋已來到了夏豐麵前,慢慢伸手脫掉了他的鞋子。

頓時,一股腳臭味迎麵撲來,眾侍衛被熏的掩鼻後退,沈雪寧微微皺了皺眉:如果是在平時,可能不會有臭味,如今應該是夏豐愛女心切,快馬加鞭趕來聖乾時並未休息,自然更不會有空隙沐浴……

獨孤棋脫掉了夏豐的鞋子,強忍著刺鼻的臭味為他揉腳,沈雪寧立於獨孤絕身後未動,冷眼旁觀獨孤棋為夏豐揉腳。

“王妃不是說要學著本王揉腳麼?為何還不動手?”獨孤絕語帶戲謔,沈雪寧抬頭望向其他人,卻見所有侍衛仿佛沒聽到這句話,麵色如常,成百上千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夏豐與獨孤棋。

心中知曉獨孤絕在用傳音入密與自己對話,沈雪寧也肆無忌憚:“師兄覺得我剛才捏肩的技術如何?”

“很不錯。”獨孤絕由衷的讚歎:沈雪寧的捏肩手法與常人不同,卻能令他緩解濃濃的疲勞。

“我揉腳的技術也比獨孤棋高明,等以後有空我再給王爺示範,這裏人太多了,我不想自己的獨門絕技被人偷學走……”沈雪寧語氣微傲,獨孤絕還想再說些什麼,不輕意間抬頭,卻見東方天空中已升起了啟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獨孤棋停下了手中動作,獨孤絕也命人從大牢中帶出了夏輕盈,經過幾天媚藥的折磨,此時的夏輕盈已嚴重憔悴,雙眸緊閉,美麗的小臉上一片髒汙,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身上僅著的那件肚兜與裘褲已破破爛爛,露出裏麵大片的肌膚……

夏豐眸底閃過一絲氣憤,卻忍著沒讓自己發作出來,快速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夏輕盈身上。

“辰王爺,王妃,欲香之事是輕盈不對,本侯在此替她向王爺道歉,多謝王爺寬宏大量,饒過了輕盈,如今輕盈重病,本侯要去為她尋醫,就此告辭。”夏豐從侍衛手中接過了夏輕盈,向獨孤絕與沈雪寧道別後正欲起身離去,冷不防立於獨孤絕身側的沈雪寧驀然開口:“夏侯爺,剛才欲闖進大牢救人的黑衣人真的與您無關嗎?”

夏豐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回頭:“那是自然,本侯根本不認識他們……”

沈雪寧故做無奈的輕歎了口氣:“原本雪寧還想著,冤家宜結不宜解,如果侯爺認識他們,就讓他們隨侯爺一起離去,但是現在我隻能說,他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陷害侯爺,挑撥侯爺與辰王之間的關係,這些人絕對不能留……”

最後一句沈雪寧加重了語氣,像是無意說出,又像是在說給某些人聽。

為了不讓沈雪寧與獨孤絕起疑,夏豐也重重的冷哼一聲:“王妃說的極是,這些人心存不良,絕不能輕饒……”那些人是歐陽睿所派之人,雖說他們已經結盟,但歐陽睿技不如人,敗給了獨孤絕,他夏豐不能出手相助,否則就是變相承認了他與外人勾結……

夏豐帶著夏輕盈離去,沈雪寧能感覺到獨孤棋混在侍衛中,望向她的眼底充滿了憤恨與氣惱,沈雪寧沉下了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豐等人走後,獨孤絕也讓眾人全部散去,輕握著沈雪寧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著她回了房間。

沈雪寧一夜未睡,自然是累了,回到房間後,沈雪寧徑直躺到了貴妃椅上,語氣中略帶疲憊:“想不到歐陽睿竟然將自己秘密培養的暗衛借給夏豐這麼多,看來他們很重視這次結盟……”

獨孤絕倒了兩杯茶,遞給沈雪寧一杯,動作優雅的在沈雪寧身側坐了下來,眸底閃過一絲凝重:“獨孤棋為人十分小氣,雪寧,你可知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激怒了他,他決不會輕易饒過你……”

“我知道。”沈雪寧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剛才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為什麼?”獨孤絕冰冷的眸底閃過一絲錯愕,伸手接過沈雪寧手中的空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靜等沈雪寧接下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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