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愣:“你說什麼,拜訪康蘇密?他可是頡利可汗的謀臣啊!你拜訪他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策反他呀!雖然東''突厥敗局已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他正在收攏兵力,又派人到長安議和,這一來一回得兩個月吧?如果他真如我猜測的那樣,兩個月後,我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策反他幹什麼?要策反也是策反蕭皇後,或者是其他漢臣呀!比如趙德言。”
“策反蕭皇後、趙德言或漢臣?李叔父,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我們能把他策反的話,他們自己就能回來了。”
“你是說,他們在突厥陣營裏,可能被突厥人裹挾著了?”
“不一定是被裹挾,也有可能是真心實意的投靠!我們要從頡利的內部策反一個人,一個咱們認為絕對可靠的人。然後這個人再將那些漢臣弄出來,甭管他們是被裹挾的,還是自願留在那裏的,全部弄出來。這樣,頡利就少了一大助力,到時候他想搞事情也沒那麼容易!”
“這麼說,你有辦法去解救了?”
“辦法當然有!”
“是何辦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策反頡利身邊最信任的人,最好是個胡人,然後利用這個胡人,將蕭皇後和隋王挾持在他手裏。我們再派人去接應他,這樣的話,便於把那些人全部弄出來。”
“為何是胡人?”
“因為胡人四處漂泊,逐利而居,誰實力強大他們就幫誰!”
“有理!聽著挺簡單,但詳細部署該如何進行?若隻是按照你這樣進去,十有八九就得死裏麵,你信不信?”
“這個就要靠你們去想了,我不參與你們的行動。”
李靖不說話了,他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楊義。在場的所有人也跟他一樣,都不說話,都在看著楊義。
“真不是我去拜訪他,而是你找個人拜訪他。我哪有時間啊?你看我血氣方剛的,好幾個月不近女色了,我還得禍害女人去!”
“哼!再不正經,我打斷你的狗腿。”
“誰說我不正經了?我隻是給你出主意的錄事參軍,現在主意我已經出了,事隻能由你辦法,其他的就與我無關了!”
“是嗎?本帥是此次出征的大總管,如果你不聽話,本帥可以將你軍法從事,不信你等著瞧!”
楊義嘴角抽了抽,特麼的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他雖然不想去,但正如李靖所說,他是可以對自己使用軍法的,連皇帝都保不了自己。
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所以,楊義也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想要我怎麼做?”楊義閉上眼睛回應李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沒想讓你怎麼做?主意是你出的,這事就等你去完成,沒人幫得了你!辦好了,大功一件。辦不好,嘿嘿,你是知道後果的。”
“好吧好吧!都是我自找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嗬!你小子還不服氣是吧?你一出口就是精妙之語,對這種事應該也是信手拈來。”
“別捧我了,再捧我,我會驕傲的。”
李靖兩眼一眯,就要發火的樣子。嚇得楊義趕緊從躺椅站了起來,一溜煙的跑出了大帳去。
李靖看著楊義消失的身影,輕輕的撫了撫胡須:“這小子,能頂一萬精兵!”
張公謹在一旁問李靖:“那為何大帥還要將他派出去,這豈不是很危險?萬一……”
“不必擔心,此計是他想出來的,也就隻有他能去完成。而且他那麼機靈,不會有事的……”
楊義出了帥帳,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特麼的,自己多嘴幹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在這大冷的天,應該在帳篷裏好好的暖被窩,現在還得往突厥營地裏跑一趟,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但他轉念又一想,就算這事是別人提出來的,想必那該死的李靖,也會找自己去。算了吧,去就去,也沒什麼。
楊義叫人把必羅、多嗗、多林三人找來。他們要喬裝打扮一番,然後跑到磧口的南邊,裝作逃難的牧民,混進突厥牙賬。
這時候,四處的突厥敗兵,逃難的牧民,都彙聚到磧口這地方。周邊的牧民也被迫將家中的牛羊,趕過來給這些人當糧食。
而楊義等人裝作逃難的牧民,是很容易的。隻要,給楊義裝上把胡子,就妥妥的四個突厥人。
他們很幸運,剛一出現在逃難的隊伍中,突厥兵就將他們抓了壯丁。
“你們四個,別東看西看了,說的就是你們!還快過來將羊趕過去!”一個麵目粗狂,黑臉大胡子的突厥兵,用馬鞭指著楊義四人大聲喝斥。
突厥人要趕羊進磧口大營,由於人手不夠,突厥兵就抓一些逃難的牧民當作壯丁。反正他們也要到那裏去,還不如讓他們去之前幹點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