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等人順著南風往北行駛,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但也經過七天的航行才回到了振州碼頭。
他離開的這三個月,振州城比以前看起來更繁華了。碼頭上停著大大小小的船隻數十隻,岸上商隊絡繹不絕的來往於振州城和碼頭之間,有運貨物的牛車,有挑東西的腳夫,也有維持秩序的衙役。
而這些大船上掛著一麵麵旗幟,旗幟上有寫著“榮”,也有寫著“趙”或“李”,這分明就是廣州城當初參與硯石競價的那些客商的產業。當初自己隻是做了邀請,並沒有說具體的操作議程,沒想到他們動作那麼快,在自己這裏剛剛興盛起來便蜂擁而至。
楊義這艘巨船的回來又一次引起了這些客商的轟動,這艘巨船他們在廣州碼頭是見到過的。若不是這艘巨船到廣州,他們都想不起來要到這個地方做生意,如今他們過來隻是試試水,看看這裏有什麼利益可圖。
可沒成想,他們來到這裏之後便看到這裏的繁華,相比於崖州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立刻引起了他們的興趣,特別是海邊那些不允許人靠近的地方,更令他們驚奇不已。遠遠看去那一塊塊像魚塘一樣的地方,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但他們敏銳的商業神經知道,這絕對是個大商機,一定要等到冠軍侯回來再詳細商談。
他們就在這裏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如今看到這艘巨艦回來了,他們知道他們的耐心得到了回報,一切都是值得的。
楊義的船剛剛靠岸人還沒下船呢,碼頭這裏便擠得水泄不通。有的人是來看巨艦的,也有的人是來等楊義的,更有的人是來看看這艘巨艦上有什麼貨物,可以讓他們倒手賺個零花錢。
楊義看到這些人一臉懵逼,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但他不認為會有什麼危險,因為這是自己的地盤。
沒過多久,得到消息的孫海帶著上百名官兵匆匆而來。
在眾人的驚奇下,巨艦的船身打開了大門,一剩板梯子放了下來。眾多船員風塵仆仆,整齊劃一的排著隊從巨艦上走了下來,立刻又引起了圍觀的眾人一陣轟動。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船員,更加沒見過這樣的下船方式。
“屬下來迎接南海節度使回府。”
“孫別駕辛苦了,你怎的跟本使客氣起來了?”
孫別駕左右看看欲言又止,楊義看得眉頭一皺,忙招招手讓他靠近自己耳邊說話。孫別駕過來在楊義耳邊一陣低聲嘀咕,楊義的眉頭再次皺成了個川字。
“此事由我來想辦法,咱們先回複再說。”
“是!屬下為您開路?”孫別駕說完,忙指揮官兵將人群分開,好讓楊義等人順著自己所開的路走去。
楊義忙回頭交代了幾句那些看船的人,然後帶著小柔、林雲兒跟隨孫別駕向振州府衙而去。
看楊義這一路善愁眉苦臉的,應該是碰到了難題。而路邊這些客商本想上去打招呼,但看見楊義這樣子,便將他們那種心情給壓了下去,隻得找機會再去府衙商談了。
楊義剛回到府衙坐下,便對孫別駕劈頭蓋臉的問道:“到底咋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您去了廣州之後,咱們的鹽田周邊就出現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他們並不是本地人,而是從外地來的,更不是崖州過來的,應該是從廣州或者更北的地方而來。他們來到此處並不是為了遊玩或經商,而是拿著炭筆和紙對著咱們的鹽田寫寫畫畫。
屬下氣不過,便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來一個抓一個,共抓了上百人,並調集新招募的鄉勇將鹽田周邊保護起來。除鹽場工作的人員外,任何人不得靠近鹽場外兩裏之地,並讓協助你的牛季校尉親自坐鎮,讓他對那些拿著炭筆和紙,在鹽場一裏之內寫寫畫畫的人格殺勿論。”
“那些人被抓回來之後,有什麼異常?”
“除了哭爹喊娘之外,沒有別的異常。”
“嗯,你做的很對,遇事果斷、幹脆、處理得當。此地有你在,我以後不在都會放心許多。”
“謝侯爺誇獎,接下來咱們該怎麼防範?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看他們一個個手上的老繭長得老厚,絕對是練家子。”
“有沒有發現有人試圖劫獄?”
“目前還沒有。”
“很好,此事我知道了,這事我自有安排。以後振州各項事務你來全權處理,遇到重要的事情如這次一樣,隻向我彙報就行。”
“侯爺,這些事情全權讓屬下處理,上麵會不會?”
“這有什麼好顧慮的,別忘了你這個別駕的職權,他們又有什麼意見?”
“是,屬下定當全力配合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