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州城,都督府,守將李某人緊張的踱著步,是不是還唉聲歎氣的看著府門外,像是要等什麼人似的。
一個斥候從外匆匆而來,跑到他耳邊小聲耳語起來。李某人聽到這話不由高興的要跳了起來,之前的著急像是一閃而過似的,如同大仇得報一般。
“你說的可是真話?那姓楊的真去搶那些羊了?而且是沒等到大軍彙合的時候,沒有得到段大將軍的命令去的?”
“千真萬確,陳夥長讓人放出風去,他二話不說就帶著那一千人去了,如今應該正在滿山遍野的抓羊呢!”
“好,太好了!姓楊的,這回我看你怎麼死?在長安沒人動得了你,到了這裏可就由不得你了。”
“都督,那我們下步該怎麼辦?”
“你讓人去準備一下,等到段大將軍的大軍來了,咱們和那些牧民一起去迎接。順便把這事給弄大一些,到時讓姓楊的命喪在此!”
“屬下遵命。”
日子匆匆,又五過去了。
這天中午,西南方向煙塵滾滾,戰馬嘶鳴。在一個穀口處正有黑壓壓的人群向這邊走來,從一個小點漸漸變大。
他們走到一處開闊地時便下令安營紮寨,埋鍋造飯。而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卻距離廓州城有三十裏地。
當傳令兵將消息傳到李某人的耳朵時,他不由的氣得直跳腳,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實在弄不清楚,這段誌玄到底在搞什麼鬼,有好好的廓州成不來,居然在那河灘上風餐露宿。
而他這裏正是邊境城池,他是不可能離開太遠去見段誌玄的。所以,他讓副將帶著人去,還帶上一車車牛羊肉。
而與此同時,楊義也已經開拔,正匆匆的往段誌玄那邊靠攏,這十天來,他們的羊也已經徹底吃光了,再不往他那邊靠攏就得挨餓了。
楊義來到段誌玄所在大營,這裏正在開軍事會議,商量分兵攻擊的事。楊義疑惑的問:“段叔父、樊叔父,真的要分兵出去啊?”
樊興笑嗬嗬的道:“楊小子來啦,這是陛下製定的方略,我與大將軍兵分兩路攻擊。我走黃河南岸向西挺進,大將軍走黃河北岸向西北挺進,我攻擊宛秀城、大莫門城、最後到樹墩城駐守。大將軍率軍到西海邊,想辦法乘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並拿下伏俟城!”
“好主意,隻是有點太天真了!”
“哦?你小子有什麼好辦法?”
“按照我的意思,咱們應該合兵一處,直接向西挺進大非川,直撲他伏俟城。咱們有天罰在手,還怕了他們不成?如果走水路的話,天罰就變得不可用了,正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將會犧牲更多士兵的性命,得不償失!”
“你小子懂個屁!這是陛下和朝中眾多沙場老將研究出來的方案,豈是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想改就能改的?若是這樣,陛下何必要用幾個月來準備?就按你說的,兩萬人馬直撲伏俟城,先不說能不能打得到那裏,光在這高原上呼吸都艱難,冰雪交加就能把人累死。”
“你知道就好,那你為何還要放棄這個使用天罰的好機會?難道你們不覺得這些天罰很笨重嗎?帶著這笨重的天罰還不如多帶點糧食去呢!”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吐穀渾到處是草場,到處都是牧民,隻要咱們所到之處就有吃的,還帶那麼多吃的幹啥?”
“好吧!我也不拖你後腿了,你們製定的方針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去辦吧!我狩獵去!”
“小子,你可是我的先鋒,你狩獵也隻能到前麵去狩吐穀渾的獵!要不然,我可要治你的罪了。”
楊義一愣:“治我的罪,治我什麼罪?”
“沒得到我的命令,擅自行動搶劫百姓的羊群!”
“哼,你一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咱們先鋒來的早,壓根就沒糧食。問廓州城要,他們不但不給,而且還把城門給封了,不讓我們進城買糧。”
段誌玄眉毛跳了跳,突然眯著眼看楊義:“你說的話可是真話?”
“我有必要騙你嗎?我這裏所有的士兵都可以作證,不信的話問他們。”
“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讓你進城嗎?”
“不知……”
“廓州城守城主將李梘,正是和你結仇的老祁陽王李硯的兄長!”
楊義這才恍然大悟,隨即轉移話題問道:“請段叔父安排吧!”
“樊興,你那邊屬於側移,先帶一萬人馬走,我這裏屬於主力,由楊義的一千人為先鋒,我大部隊隨後趕到,向西海靠攏。”
“屬下得令!”樊興領命去了,一萬人浩浩蕩蕩沿著黃河南岸向西邊開進,西風呼嘯煙塵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