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執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司的,當反應過來後,他坐在會議廳裏已經失神了許久。
“肖總,你怎麼了?”
副總和肖執堂關係很好,也知道這三年來,因為阮蘇棠的事情,他做過什麼。
和其他高層說了會議推遲,會議廳裏隻剩下兩個人。
“是因為……阮蘇棠嗎?”
“嗯。”肖執堂看著自己的好友,眼神蘊含著悲傷,活像一個受到嚴重打擊的人:“她回來了,可是她說她恨我,她不會原諒我,也說不想再看到我。”
“你就這樣放棄了嗎?”副總看到了他的脆弱,想他當年多麼意氣風發,如今卻為了當初最討厭的女人,而頹廢成這般。
“她不想看到我,她恨我,她恨我,我不能再打擾她了,這樣她會更恨我的。”
肖執堂低喃道,每說一句就痛苦一分,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突然,他赤紅著雙眼點開手機,癡迷地看著屏保上的女人。
和她結婚一年,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合照,將結婚照也不曾有,唯一一張照片,也是三年前他回到大學在檔案裏找到的。
“肖執堂,還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嗎,把手鬆開,現在不是你頹廢的時候!”
“她說她恨我,她不願意原諒我……”
“肖執堂,這方麵你不懂嗎?!”副總常年在溫柔鄉裏,這點事情是無比的清楚的,“當一個女人說恨你的時候,實際上,她是最愛你的!”
肖執堂渾身一震,抬頭的瞬間,裏麵的光亮嚇得副總退後幾步。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因為她愛你,所以你做了那麼多事情才會恨之入骨,所謂,有多愛就有多恨,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裏頹廢,而是要挽回!”
肖執堂剛剛還在牛角尖的思想瞬間變直了。
阮蘇棠當年有多愛他,他心裏麵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怎麼可能因為這三年就不愛了呢,她不是不愛,因為他的過錯,讓她害怕,不敢接受自己。
他需要做的是彌補過錯,讓她逐漸接受自己。
是了。
就是這樣。
想通的肖執堂,瞬間滿血複活。
回到公司的阮蘇棠,覺得空前未有的疲累,哪怕在國外的時候,一個人熬上幾天幾夜,也沒有麵對肖執堂時候累。
助理敲門而進。
“阮總,這是關於收購肖氏集團的方案,請您看一下。”
伸手將厚厚的文案接過來,阮蘇棠有些發呆。
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報複肖執堂。
當年他能夠把阮氏收購,害得她家破人亡,今日她也能以牙還牙,用同樣的手段,讓他後悔,讓他痛苦。
這個想法,三年前已經在她腦海中形成,她也曾為了這個想法,不顧一切的開展各種資源。
可是現在她看著這個文案,覺得它就像一個枷鎖,無形中緊緊的鎖著她,讓她從過往中走不出來,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
“不用了。”
“什麼意思?”助理表示自己的確沒有聽懂,他跟在她身邊許久,而且見過她為了這個想法,付出的一切。
“我說我不想收購了。”
助理徹底傻了,愕然道:“這不是你的終極目標嗎?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因為我突然間明白了,如果一輩子活在仇恨之中,折磨的隻會是自己。”阮蘇棠靠在椅子上麵,緩緩的閉上眼睛,聽著不遠處原來的汽車鳴笛聲。
“所以現在我累了,不想再折磨自己,也不想再鬥下去了。”
助理怔愣了很久,他不明白,她經曆了什麼,會突然間讓她放棄這個想法。
但是他明白,她是真累了。
她的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的,眼睛裏麵永遠都是紅血絲,眉目偶爾鋒利雷厲風行,偶爾溫柔似水。
如果麵色是有多麼糟糕,依然不影響她的美麗和散發自身的魅力。
不忍心打擾她休息,助理默默退了開去。
大概是真的累了,阮蘇棠靠在椅子上睡了許久,再次睜眼的時候,身上有一個黑色的外套。
窗外是一片祥雲和夕陽,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男人背光而站,一身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和頭發上。
阮蘇棠下意識喊一聲肖執堂,記憶中有一日,肖執堂難得的好脾氣在家裏,她睡醒後看到了同樣的一幕,
但她知道,這個人不是肖執堂。
“莫蕭霆?”
莫蕭霆轉過身,牽開了嘴角:“你醒了?”
夕陽下是無數金色的圈圈,阮蘇棠看著一道道金色的光圈,露出了苦澀笑容。
“莫蕭霆,你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