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殺人,自己殺的比這些鐵甲精騎哪個都多,但是幹幹淨淨呀,看了不會有太多的不適,但是眼前所見叫她心裏很不舒服,暗暗埋怨他,雖說是好心,但是讓紅塵宮諸女看這麼血腥的場麵,約莫接下來好幾個月都要睡不安穩了。
“攔不住,偷偷跟上山的。”風狸瞥了一眼,漠不關心地說。
李落嘿了一聲,攔不住?怕是故意放她上山的吧,果真心眼小。離淺予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雙腿止不住的發抖,見李落正在看她,苦著臉,委屈地叫了一聲:“爹……”
李落沒答應,穀梁淚卻驟然轉過頭看著她,驚訝地問道:“爹?”
離淺予眨了眨眼,極有眼力地衝穀梁淚叫了一聲:“娘。”
穀梁淚呆呆地看著她,再瞧瞧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兒出來,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另有玄機吧。
風狸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說:“這裏太血腥啦,你還小,不能多看,省得夜裏做噩夢,你先進屋吧,下山的時候我們叫你。”
離淺予的確是有些忍不住,點點頭衝進了聚義堂。風狸一臉壞笑,掰起手指頭開始數數,大約數了二三十個數,就看見離淺予跌跌撞撞地從屋子裏連滾帶爬跑了出來,臉色白中透青,還帶著黑氣,牙關打顫,隔了好遠都能聽見。
穀梁淚詫異不解,剛想伸手去扶一把,怎料她好似被蛇咬了一般,急匆匆地躲到李落身後,驚恐地看著穀梁淚,顫聲說道:“你……你別過來!”
穀梁淚一愣,茫然看著場中幾人。李落僵硬地咧嘴一笑,她是當真不知道別人為什麼這麼怕她。
很快,七焰山就歸於平靜,一眾鐵甲精騎沿著索橋聚到了石台上,人數不多,依舊還是三千之數,不過已然夠了,每個鐵騎手裏都提著十顆滴血的頭顱,黑壓壓,無聲無息地圍在李落四周,濃重的血腥味幾乎籠罩了整個山峰山穀,將當頭的朗日罩上一層陰霾。
看著人群當中衣衫襤褸、踉踉蹌蹌,幾乎是被鐵甲精騎驅趕過來的村民,李落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是真怕這些將士不分青紅皂白,為了湊足十顆腦袋見人就殺,好在他們分得清那些是賊寇,那些是尋常百姓。
諸女的臉色都很難看,她們也算和牧天狼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見識過軍旅肅殺的氣氛,但是像這樣的將士還是首次得見,已經超過了她們的認知,眼前這些將士似乎已經不能算人,而是一個個隻知殺戮的鬼神。紅塵宮諸女如此,那些被擄上山的村婦鄉民更加不堪,戰戰兢兢宛如末日。欺辱摧殘他們的賊寇被這些鐵甲將士一一斬殺,大仇得報的喜色卻蕩然無存,隻能感覺到冰冷入骨的寒意,再乍見了石台上修羅場一般的模樣,許多人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膽子小的兩眼一翻,幹脆就暈了過去,等李落命將士將這些沒了頭的屍體扔到幽穀之中這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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