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忍著惡心,小心上前幾步,穀梁淚急忙跟上,他擺了擺手,示意穀梁淚留在原地,手握曉夢刀,小心挑開燒焦的屍首看了半晌,伸出手似乎打算摸一摸,穀梁淚臉色大變,和相柳兒異口同聲地叫道:“別碰他!”
李落懸空的手微微一頓,似有沉吟,數息之後沉聲說道:“別靠近這些幹屍和這些屍體,錢義。”
“末將在。”
“取些火藥過來,再找些幹柴,把這些幹屍都燒了。”
“遵令!”諸將領命,快步離去。李落長身而起,看著麵無人色的草海將士平聲說道,“莫要驚慌,隻要不靠近這些幹屍就沒事。”說完他看了一眼宗廟深處,眼中的憂色更深。
“這是怎麼回事?”相柳兒皺眉問道。
“傳說古時有一種奇蟲,寄生於人體,見光即燃,歹毒非常,原本是煉製毒藥的絕佳材料,隻是此蟲養殖不易,已經絕跡很多年了,隻有古書中寥寥提及,看方才情形,很像是這種蠱蟲。”
“赤焰金龜?”穀梁淚驚訝呼道,有些難以置信。李落看了穀梁淚一眼,微微頷首,兩人心照不宣,皆隱去了未盡之言。相柳兒心裏頗不是滋味,兩個人定然瞞著什麼,不過既然已經知道名字,說不定歸藏會知曉這種毒蟲的秘密。
“怎麼破解?”
“燒了就好。”李落深吸一口氣,“善泅者死於水,善戰者死於兵,能生火的毒蟲卻最怕火,天道自有定數,莫不如此。”
說話間,錢義和鍾離璽飛奔而至,此行北上,李落帶了不少火器火藥,若是對上那些上古異獸,人力有窮盡之時,便可借助火器的威力抵禦一二,沒想到剛進極北,就在這裏用上了。
李落揮手示意,叫這些草海將士退開些,讓出宗廟。見識過白日生焰的凶毒,這一次再沒有草海將士出言恥笑,乖乖退出三丈之外,瞧著快步上前的中軍騎將士。
鍾離璽亮出弓箭,當著草海鐵騎的麵施展他的絕技追風弧箭,百步穿楊例無虛發,除此之外,有弓箭還能劃出一道弧線,避開半空中的阻礙,準確無誤射中倒懸在屋頂的幹屍,箭術神乎其技,四周草海將士齊聲喝彩,縱然是人人擅騎射的草海,這般箭術也是鳳毛麟角,很是了得。鍾離璽在牧天狼一向不顯山不露水,若非今日搭弓射箭,決計不知道他有這般了得的本事,一時間草海群雄麵麵相覷,站在李落身後的可不隻有一個鍾離璽,還有不少不怎麼顯眼的將士,若是他們都和鍾離璽一般無二,那麼李落此行北上隻帶不足萬人之數,不是他托大,而是早已議定。
火借勢,很快就燒了起來,肉香多了,混在一起越來越濃,反而散發著臭氣,熏得人不由得又退開幾步。李落凝神望著宗廟深處,借著火光,隱在深處的宗廟漸漸露出真容。
果然,在宗廟深處有一抹更深的暗色,光照不及,應該就是之前進去的人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