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唐紳看見容宰梟是死了心要做下去,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隻道了句,“你不要後悔就行。”
就離開了容宰梟的辦公室。
後悔?容宰梟看著那扇門,眼中流露出冰冷的笑意,笑話,他容宰梟做過的事情,哪有一件後悔過?
可是如今穆氏已經成了容氏的一部分,容宰梟一下子有點空虛,接下來,他還能做什麼呢?眼神在房間裏四處飄蕩,似乎在找什麼依托,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心好像缺了一塊的感覺,一個人來到了那家常去的酒吧。
一個人默默在那裏喝酒,容宰梟拒絕了每一個上來打招呼的女人,那些人無疑都知道容宰梟的身份,希望自己能夠攀上這根高枝,從此衣食無憂,可是容宰梟就像是一座冰山,沒有人可以接近,試了幾次,她們最後都無奈而歸。
飲酒到深夜,酒吧裏已經沒有一個人,容宰梟才從桌子上醒過來,慢慢向自己的家裏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醉眼朦朧地四處看看,總覺得自己住了這麼多年的房間缺了點什麼,鄭重其事的想了想,他用手捂著頭,向另一間房走去。
那間房,是喬辛曾經住過的,盡管後來喬辛被他囚禁在黑屋子裏,可是她也在這房子裏生活了很久。
一頭倒在床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還能聞到喬辛身上的氣味,他不自覺就安心了,然後睡意才把他包裹了起來。
半夢半醒之中,他抱著床上的被子,卻以為自己抱著的正是喬辛,一時間,壓抑了許久的淚水不可抑製的掉下來,他低著聲音,一聲聲的呼喚,“喬辛、喬辛······”
可惜那個人早已聽不到了。
,因為疲憊直到中午容宰梟才醒來,他的頭很疼,但卻記得自己昨晚是抱著喬辛睡去的,一時間他目光四處搜尋起來,在觸及到自己懷裏抱著的被子的時,他的心一下子缺了一塊,然後忍不住苦笑起來。
才翻身起來,女傭就進來準備收拾東西,她抱起了那床被子,要拿出去洗,可是卻被容宰梟狠狠喝住。
“你要做什麼?!”
女傭被這聲音嚇得抖了一抖,斷斷續續說,“先生、我是想把這被子拿出去洗洗······”
“給我放下!”容宰梟生氣的說到,“從此以後,這個屋子裏的東西,你們都不能動!”
女用趕緊點頭應下,然後把被子鋪得好好的,轉身出去了。
房間裏重回寂靜,容宰梟輕輕撫摸著屋子裏的一些小玩意,這都是喬辛帶過來的,他從前都沒有注意過,所以現在也不清楚這些東西的意義,隻是單純的啊靠著它們的外形緬懷著,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
對對對!他怎麼這麼糊塗,這麼長時間了!他怎麼忘了,把喬辛的骨灰拿回呢!其實很好解釋,之前他一直覺得喬辛還活著,就刻意忽略喬辛身體的去向,而現在,他終於開始接受現實,但是這麼長時間,怕屍體已經化作骨灰了!
想起這個他心痛了一瞬間,然後瘋狂跑出去。
醫院,歐唐紳正在看病曆,卻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容宰梟之後,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你來做什麼?”他麵無表情問道。
“我要喬辛的骨灰,把喬辛的骨灰交給我。”他一字一頓說著,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其實是重複了的,但是一般緊張的人就是這樣。
歐唐紳放下手中的病曆,細細打量了這個人一眼,發現他比前兩天憔悴了不少,大概猜到了一些,冷笑道,“你現在又想要喬辛的骨灰?那當初喬辛那麼急切地想要回她母親的骨灰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歐唐紳的話勾起了容宰梟愧疚,但是對於骨灰,他確實一點都不讓步,“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隻想要回喬辛的骨灰。”
看著容宰梟如此正經,歐唐紳直接開口說道,“我把她的骨灰撒在海裏了。”
“什麼?!”容宰梟失聲,這個消息讓他的心徹底冷了,他恨不得上去給歐唐紳一巴掌,但是忍住了,“為什麼?!你怎麼能?!”
“為什麼?”歐唐紳似乎聽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這是喬辛的遺言,我隻是按照她的安排而已,她到死都在想她的母親,可是她又不知道她母親的骨灰被你藏到了什麼地方,隻好讓自己也隨著大海流浪,希望有一天,自己的靈魂,能夠和她的母親相逢,同時,也希望下輩子,自己活得和這輩子完全不一樣,沒有像你這麼一個人,束縛住她,你難道不懂嗎?她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見到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驚訝的看到容宰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那高大強壯的身體,像是山一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