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歡連忙握住王主管的手，十分客氣地寒暄笑道：“您好您好，王主管，請問是‘王八蛋’的‘王’嗎？”
話音落下，大廳內所有員工集體停下了手裏的活，表情精彩，想笑又不敢笑。
全場一片死寂。
王主管的笑容當時就僵住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問候對方的嗎？
但畢竟是主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的神情很快恢複了正常，隻當這是年輕人開的一個小玩笑，便繼續熱情地說道：“小張你很幽默嘛，這樣吧，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四處逛逛，認一認今後工作的地方。”
張慶歡正暗暗懊惱自己剛剛說的話，嘴巴便再次不經過大腦開口了：“不用不用，這垃圾公司就屁大點的地方，你告訴我坐在哪兒就可以了。”
全體員工：“！！！”
臥槽，人才啊！
是個狠人！
王主管：“……”
是我打開的方式的不對嗎？
從業十幾年了，這麼囂張的新人他還是頭回遇見。
王主管此刻的內心猶如被千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
他黑著臉，強忍著內心想要打人的衝動，隨意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空位辦公桌，道：“那你就坐那兒吧！”
說完王主管扭頭便直接離開，他現在不想再和張慶歡多說一句話。
張慶歡自個兒也是滿頭黑線，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坐進了空位。
這剛一坐下，周圍的員工紛紛圍攏了過來，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他。
“我說哥們兒，真牛哇，剛來公司就敢跟主管這麼說話，還說公司垃圾，就屁大點的地方，嘖嘖，佩服佩服。”
一名戴著眼鏡的板寸頭青年對著張慶歡比了個大拇指，連連稱歎。
其餘人也都紛紛附和。
張慶歡看得出來，這些人佩服是假，想看笑話才是真。
罷了罷了，天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就跟著感覺走好了。
心中這般想著的同時，張慶歡的嘴可沒有閑著。
他看著板寸頭青年，毫無顧忌地大聲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公司垃圾？”
板寸頭臉色大變，連忙壓低聲音反駁：“我可沒這麼說，你別亂講啊！”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不停地瞥向老板和主管的辦公室，在發現沒什麼動靜後，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張慶歡的嘴可沒有因為板寸頭的否認就停下。
“你看你聲音都變小了，肯定是心虛了，就是覺得公司垃圾。”
“你胡說！”板寸頭急了。
要是讓這些話傳到老板的耳朵裏，他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尤其是張慶歡隔壁辦公桌的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放棄抵抗的張慶歡張口就來：“阿姨，你笑什麼啊？”
女子當場就變了臉色。
阿姨？！
他竟然叫我阿姨？！
她這個年紀正是女人步入中年的尷尬期，最怕聽到的就是和“老”有關的字眼。
平日裏一些小朋友喊自己阿姨也就算了，眼前這個二十幾歲的大小夥竟然也喊她阿姨！
過分！
“你叫誰阿姨呢？”女子憤怒反問。
“叫你啊。”張慶歡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看你臉上的粉都掉了。”
女子一驚，連忙照起了手邊的小鏡子，在發現妝容並沒有花掉時，她惱羞成怒道：“誰掉粉了？你才掉粉！你全家都掉粉！”
“阿姨脾氣真大，更年期了吧。”
女子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
周圍眾人又是一番大笑。
這時，老板聽到動靜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笑啥呢？遇上啥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