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琛究竟是如何離開顏家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原來心痛到極致就是麻木。
他將所有的愛都給顏若依,把所有的恨都給了顏昕洛。
所以到頭來他的心是空蕩蕩地一片。
葉瀾琛將這個舊式的手機放到了店裏,或許等他看到了手機裏他和顏若依甜蜜的過往他的心就能再找回來了。
另外一邊A市的國際機場。顏昕洛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打算出國了。
隻是看著腳下的土地,她還是有幾分不舍。畢竟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
陳深明抱著她,安撫道:“小洛,你已經看過他最後一眼了。你該明白,他的心裏隻有那個死去的女人。”
顏昕洛朝陳深明笑了笑,她用力捂著自己的心髒,“這裏已經幹幹淨淨了。不會再裝下他了。我隻是不舍得家鄉的東西罷了。這一離開,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回來。”
陳深明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小洛,你放心。等到了那邊,我會一直對你好的。你可知知道這三年來我對你的心。”
從最早遇到這個女人開始,他隻是同情。想著這樣一個溫柔可憐的女子,怎麼會有人舍得虐待呢?
再然後當她看到她父親離去,她強忍著悲傷時的堅韌。
他的心已經開始一點點偏向了這個女人。
這三年,他為她療傷,帶她走了很多地方。終於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女人已經從喜歡變成了深愛。
顏昕洛將手從陳深明的手裏抽了出來,她埋下頭:“深明,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陳深明別了別嘴,眼底湧上了更堅強的信念,“小洛,我知道過去那個男人留給你的傷痛很深。可是你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等你願意接受我為止。”
顏昕洛說不敢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現在的心裏還裝得下另外的人嗎?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她活著的意義就是去愛那個男人。
她的雙眼是為了看那個男人而明亮的,心髒是為了愛那個男人而跳動的。
可如今心底空空的,她反倒任何人都住不進去了。
機場大廳裏傳來催行的聲音,廣播裏念的正是他們登機的型號。
“小洛該上飛機了。”
陳深明重新拉回顏昕洛的手,往登機口走去。
顏昕洛默默地走在他的背後。她的腦海裏不斷回憶這所有的過往。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從她的身邊經過闖到她的胳臂,男人手上的袋子撞到了地上,袋子裏的書全部都灑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顏昕洛連忙道歉,並蹲下身去為男人撿起地上的東西。書籍攤開,隻見內側一頁寫著一則金融案例。
三年前葉氏財團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顏氏吞並的事情已經上了金融學的教科書。
顏昕洛看到這一幕,她的眼裏不由得染上了水暈。
陳深明回過頭來見她這副模樣,眼底閃現一抹疑惑。當他看到書上的文字時,他心下了然。
顏昕洛蹲在地上不斷地哭泣著,記憶裏父親對她的好全部浮上了心頭。她的母親去世得很早,父親對她從小到大都溫柔。
她還記得父親在她小時候,為她梳辮子紮頭發的時候說:“我們家的寶貝兒是個小可憐。從小沒有媽媽。我這個當爹的人一定要對你溫柔一點。這樣我們家寶貝兒才能體會到有媽媽的幸福。”
後來她父親怕她一個人在家寂寞,所以寧可去孤兒院收養一個小孩子,都不肯再娶妻了。
可是她父親還是寂寞的,青年喪妻,他一直都是獨身一個人生活。
顏昕洛捂著嘴,不斷地啜泣。
她好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葉瀾琛,如果她不愛他的話。他們家也就不會遭到這樣大的重創。
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害的。
為什麼一場和她無關的車禍,就因為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就要整個顏家和她的孩子來一起陪葬?
“小洛,時間要到了。我們趕緊登機吧。”
陳深明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有些著急。
顏昕洛忽然站起神,擦幹了眼淚,絕決地說:“深明,我不要去美國了。我要留在A市,我要讓葉瀾琛付出代價。為什麼惡人會越過越好呢?既然上天不懲罰她,那我就親自去向他討債。”
陳深明拍了拍手掌,“這才對嘛!小洛是一個堅強的女人,這才像你。”
陳深明很快取消掉了去美國的飛機。
顏昕洛很是抱歉,而陳深明的父親則十分高興。
陳家原本是要讓他留在A市繼承家產,可陳深明一直愛好自由散漫慣了。這次肯主動留下來,陳家所有人恨不得都將顏昕洛供起來。
顏昕洛則準備好了,不管接下來有再多的困難,她都不會輕易妥協。她要葉瀾琛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