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的視線在圍觀人群中一掃而過。
吃瓜群眾們則是該低頭的低頭,該抬頭的抬頭。
林爾也懶得搭理他們,眼皮一抬,目光四處一掃,然後落在了旁邊商店門口的攝像頭上。
她淡淡出聲:“林翊。”
林翊的神色肅然,立刻應聲:“姐。”
他從看著林爾長大,對她的一些習慣再清楚不過了,平時她都會依著年齡喊他一聲哥哥,但有正事需要他辦的時候,就會非常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那邊有個攝像頭,應該正好能拍到這裏。”林爾朝攝像頭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淡聲,“你回頭把那個攝像頭的視頻調一下。”
她偏過頭來,表情平靜地看向四周圍觀的人群,聲線冷淡中透著不耐煩。
“但凡今拍到的照片流出去一張,不用發什麼律師函,以侵犯肖像權和隱私權的名義直接起訴。”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與其這話是給林翊聽的,不如成是給他們這些吃瓜群眾聽的。
林爾話裏的警告意味太明顯了——敢在網上亂發照片的話,就等著上法庭吧。
圍觀群眾靜了一瞬,而後紛紛低下頭來,趕緊手忙腳亂地刪了照片,這姑娘的氣場太強,一看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
林爾的耐心也在這一秒徹底宣布了告罄,她沒再話,拉著謝衍頭也不回地就往車裏走。
上了車,林爾報了個地址出來。
是謝衍家。
林翊係著安全帶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頓,而後抬眸看向後視鏡,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謝衍,話卻是對林爾的:“姐,您要的衣物都在後麵的紙袋裏放著。”
林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側頭朝擱在車門邊兒的紙袋看去。
那裏放著好幾個袋子。
林爾隨手拿了個最靠邊的過來,打開看了眼,裏麵是件毛呢大衣。
她沒往外拿,又把紙袋放了回去。
車裏開著暖氣,溫度並不低,林爾把外套的衣鏈往下拉了一點兒,又朝前探過身去,從前麵的扶手箱裏翻了袋濕巾出來。
她一邊拆著濕巾,一邊撇頭看向謝衍。
謝衍從上了車開始,就一直很安靜,濃而長的睫毛低低垂著,掩去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
又或者是,從林爾把他推到自己身後,不讓他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依言真的沒有再過什麼。
林爾兩下撕開外包裝,拿了張濕巾出來,然後朝謝衍靠了過去,拉起了他的手。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燈火,她低頭去看。
先前被奶茶燙過的地方已經紅的沒那麼明顯了,隻有肌表微微泛著一層淺淡的紅,如同他眼尾的那抹微暈。
林爾用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碰了一下,低聲問了句:“疼不疼?”
林爾越想心裏越來氣,媽的,她男朋友她都沒打過,結果上來被一個瘋女人給莫名其妙地潑了大半杯奶茶?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事兒她要是都能忍下去,那林亦安這麼多年的育兒經就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