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義薄雲天(1 / 1)

曆史縈繞在殿堂,故人已成牆壁上相片裏的記憶。曾經被踐踏的地方,早已沒人知道是誰在堆砌這殘存的堡壘。

亭台歌女已經唱響這笙歌的夜晚,多彩霓虹下已迷失的腳步驅使著不安分的靈魂,罪惡的揮動霓裳,賄金曼舞。

被刻畫成天神模樣的他,早已被這不堪回首的歲月刻下凝重的紋路,獨自倔強的吞雲吐霧,遮掩虛妄霧化的臉。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書房裏的黑皮椅上,手指間繚繞著煙霧,回眸淡淡的掃了眼桌上堆積如山的鈔票……

學警麵試廳。

“下一個。”

一個二十啷當歲的年輕人坐在考官麵前。

“叫什麼名字?”

“雷樂。”

“籍貫。”

“海豐。”

“來香港多久了?”考官抬頭看了看雷樂,埋首問道。

“一年。”

“為什麼投考警察?”

“那你呢?”雷樂反問道。

“不是你在問我,而是我在問你!”考官怒道。

“為了吃飯。”

夜深人靜。一彎狼牙月高高地掛在天上,周遭點綴的繁星耀眼的閃著,一個躊躇滿誌的年輕人躺在搖搖晃晃的小船上,靜靜地欣賞這平靜的月色。

海,似乎是睡著了,平靜地僅有一絲小小波瀾。住在船塢裏的碼頭工人,人擠人的蹲在一個小火爐前吃著香噴噴地盆菜,喝著白天工頭賞的小酒。

船塢外。一個在碼頭工作多年的老苦力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懷揣著半瓶燒酒在貨場中一拐一拐地走著。

“阿樂。”

躺在小船上欣賞月色的雷樂聞聲微微抬起頭。一張彷如雕刻般的五官,薄唇緊抿,濃黑的雙眸透著一股子威懾力,眼神掃了一眼岸上走著的老苦力陳述,直起身子伸手撫了撫饑腸轆轆的小肚子,騰空躍上岸。

在月光的影照下,雷樂那健碩的身材和高挑的個子一展在陳述麵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個碼頭能有多大,過來陪我喝點酒。”陳述額頭上的褶皺被烙下了歲月的痕跡,他那看破紅塵的樣子,彷如寺院裏的高僧。隻不過寺院裏的高僧沒有他這般逍遙,邊飲著酒還吃著葷腥。

迎麵撲來的海風和著絲絲腥味,雷樂赤著腳板踩在沙灘上行走,一起一落的海水將他走過的足跡無情的抹去,冰冷的讓他無暇歎息走過的路。

“怎麼又是盆菜?”雷樂端起飯碗看了看,一副不願享用的樣子。

“這兵荒馬亂的,能吃飽已經不錯了。”陳述拿起筷子把被盆菜壓在碗底的紅燒肉夾到雷樂的碗裏,瞅了眼船塢裏的那班工人,樂滋滋的喝著小酒。

“哪裏來的肉,該不會是把給他們吃的調了包。”雷樂看到碗裏的紅燒肉,頓時又有了胃口,坐在陳述跟前拿起筷子邊吃著碗裏香噴噴的紅燒肉,邊說道。

“知道還問,”陳述從上衣兜裏拿出多年來在碼頭上幹活積攢下來的二十塊錢塞到雷樂的上衣兜裏,起身走向被海水吞沒的沙灘:“明天上午有一艘郵輪會在咱們的碼頭卸貨,你拿五塊錢去打點一下船上的司務員,讓他在船上給你弄個坐位去香港。”

“這可是你的全部家當,我不要。”雷樂掏出錢要塞還給陳述。

“臭小子,再塞還給我!上次有船工去了一趟香港,帶回來一張港島招募警察的告示。我想你趁著年輕去那邊闖蕩闖蕩,老了別有遺憾。”陳述拒絕收回送給雷樂的錢,又從褲兜裏掏出那張港島招募警察的告示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