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水流冰(1 / 3)

畫舫飛廬,離索往窗外探出半個身子,手撐著下頜懶洋洋地看著岸邊的人群。

虞星河挨著牧謫,聲地:“牧謫啊,師兄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啊?從出門他就一直在看東看西。”

牧謫還沒話,離索就偏過頭來,拿起折扇敲了虞星河一記,笑罵道:“崽子,背後道人是非也不知道聲些。”

虞星河被敲了也不疼,還在那:“星河的是真的,師兄一直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樣子好像……”

他歪頭想了想,出了個大逆不道的詞:“……懷春的少女哦。”

離索:“……”

牧謫:“……”

牧謫悄悄往窗邊挪了挪,省得虞星河挨打時波及到自己。

片刻後,虞星河眼淚汪汪地捂著被敲的頭頂,抽噎道:“師兄,星河知錯了。”

離索被他逗笑了:“打疼了?”

其實沒多疼,但虞星河一向知道什麼模樣能讓人更心疼他,抽抽搭搭地點頭,奶聲:“可疼可疼了。”

離索笑了半,招手讓他過來,虞星河委委屈屈地過來了。

離索給他揉了揉腦袋,哄他:“還疼嗎?”

虞星河這才眼睛彎彎,趴在離索腿上,不疼啦。

牧謫抿著唇,一邊漫不經心地撫著沈顧容的羽毛一邊將視線方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沈顧容歪頭看著,不知為什麼突然莫名感覺牧謫好像在難過。

牧謫盯著外麵的通明燈火出神,突然感覺一直溫順讓他撫摸的鳥不知又在鬧什麼,躲開他的手,撲扇著翅膀往旁邊飛了一下。

牧謫瞳孔驟縮,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慌再也藏不住,險些不受控製地伸手把那隻鳥攥死在掌心。

他搭在桌上的手在微微發抖,大概知曉自己的想法不對,牧謫強行將心中平地而起的暴戾壓下去——但那並不容易。

那股想要將妄圖逃離他掌控的東西全都摧毀的戾氣衝刷他的腦海,牧謫的瞳孔在一瞬間驟然閃成散瞳,宛如之前的疫鬼附身一般。

不過隻是一瞬,那浸水似的瞳子立刻恢複如初。

牧謫突然感覺身心俱疲,連想要逃開他的沈顧容也不想管了。

“隨他去吧。”牧謫心想,“本就不是我的東西,到最後也不會屬於我。”

他微微垂眸,渾身掩飾不住的疲倦。

就在這時,牧謫突然感覺手臂上一陣奇怪的觸感。

一抬頭,就看到那紅團子正奮力地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

牧謫:“……”

沈顧容翅膀還是微微發疼,他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

平時他爬去牧謫頭頂待著都是牧謫捧著幫他,而這次牧謫動都不動,他隻能用一隻翅膀和兩個短爪子一路撲騰到了牧謫肩頭。

他累得夠嗆,在原地喘了幾口氣,這才拽著牧謫的頭發繼續往上爬。

牧謫有些茫然地偏頭看他。

沈顧容終於連滾帶爬到牧謫頭頂,又喘了一會,才撲扇著一隻翅膀輕輕蹦了兩下。

牧謫:“?”

牧謫感覺自己頭頂上那微弱又不容忽視的力道,臉懵了半,愣是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沈顧容見他還是呆呆的,有些著急地又蹦了蹦。

“啾!”

來回三四次,沈顧容累得都要吐舌頭了,牧謫才驟然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因為沒有人摸他的頭,所以這個肥團子就爬到自己頭頂蹦來蹦去,算作……撫摸頭嗎?

牧謫這次是真正地愣了許久,久到沈顧容都累得從他頭頂上滾下來、頭朝下摔在案上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