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謫突然嗚咽了一聲,埋在沈顧容頸窩低聲哭了出來。
正在累死累活扛雷劫的沈顧容:“???”
他整個人都呆了,摸著牧謫的後腦勺,茫然道:“不是啊,你……你哭什麼啊你?我都沒哭。”
牧謫哽咽著不出話,眼淚順著沈顧容的脖頸往下流。
沈顧容:“……”
沈顧容抬手揮出一道靈力,將一道淩空劈下的雷擋下,但雷將靈力擊碎後攻勢不減,直直劈在他背後。
一瞬間,南殃君布在沈奉雪身上的護體結界終於支撐不住,驟然裂成碎片,直接炸開。
雷直直劈在沈顧容背後,讓他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沈顧容頭昏腦漲,強撐著拍了拍牧謫哭得全是淚痕的臉蛋,無奈道:“是剛才打疼你了嗎?別哭了。”
牧謫眸子渙散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眸中緩慢流下兩行淚水。
沈顧容實在是疼得受不住,從沈奉雪記憶翻出來一個咒語,伸手化為符咒點在牧謫眉心,道:“清心!”
牧謫耳畔仿佛萬千鍾聲齊震,將他混沌一片的腦海瞬間滌清。
他緩緩眨了眨眼睛,一直渙散的眸瞳一點點聚焦,最終落在沈顧容那張昳麗的臉上。
牧謫如夢初醒,喃喃道:“師尊?”
沈顧容怒不可遏地罵道:“我不是你師尊!你師尊已經死了!”
牧謫:“……”
牧謫花了一息時間整理好亂糟糟的頭緒,這才意識到他正在度雷劫。
最後一道雷陣勢比前幾次都要浩大,光聽烏雲中的雷鳴就知道威力多大了,牧謫猛地一抖,立刻起身將沈顧容往外推。
沈顧容:“你做什麼?!”
牧謫臉上淚痕未幹,半邊臉頰上的猩紅胎記正在緩慢消散,顯露出他本來的麵容。
牧謫聲音低啞道:“師尊不必受我牽連。”
沈顧容怔怔看著他。
牧謫衝他輕輕一推,道:“走吧。”
沈顧容瞳孔一縮,腦海中無數記憶流水似的衝刷而過,最後停留在一個看不見麵容的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對他。
“走吧。”
下一瞬,最後一道雷直直劈下,這次罕見地卻沒有一分為二落在沈顧容身上,而是直接順著靈脈劈進了牧謫的靈脈中。
沈顧容被怔怔地往後推了數步,正好避開了雷劫的波及。
一陣雷光中,傳來牧謫一聲痛徹骨髓的嘶啞叫喊,喉中仿佛都帶著血似的。
沈顧容心尖一疼,卻根本無法在最後一道雷降下時衝進去為牧謫阻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在一旁幹著急。
“牧謫!牧謫……”
耳畔隱約傳來沈顧容的聲音,牧謫用渾身一半的靈力護住丹田中那半個並不屬於他的元丹,硬生生挨了這一擊。
靈脈中仿佛有雷電劈下,一寸寸將他的經脈拓寬,凡人之軀受不住這般痛苦折磨,但丹田中的金丹卻又在源源不斷傳輸出靈力,將遍體鱗傷的經脈給飛快愈合。
靈脈從鮮血淋漓到逐漸強韌,不知淬礪了多少次,牧謫才恍惚覺得丹田中的金丹在緩慢地成行。
他結嬰了。
元嬰的威壓轉瞬鋪開,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沈顧容徹底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雙腿發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他強行撐著,等待雷雲散去。
烏黑的雷雲一點點消散,不多時邊被遮擋的太陽便露出一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