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妝紅色的長發都在飛舞,看那模樣似乎胸有成竹。
沈顧容抄著寬袖,懶洋洋地靠在黑雲旗柱上,淡淡道:“哦?我自己就能輕易做到的事,為何要你幫?”
雪滿妝重生一回,變得會人話了,他快步走到沈顧容麵前,姿態虔誠地握住沈顧容的手,眸子發光地盯著他。
“您這雙手,不適合沾染汙穢之物。”雪滿妝嘴可甜了,“離更闌不配讓您親自動手。”
沈顧容微微挑眉,終於對這隻紅鳥刮目相看了。
在城牆下的牧謫一口鋼牙幾乎都要碎了,氣得直接上了城牆。
手!
師尊你怎可讓他碰您的手!
牧謫險些氣瘋了。
就在這時,沈顧容大概被誇得心情愉悅,突然彎眸給了雪滿妝一個絕豔至極的笑容。
雪滿妝眼睛差點直了。
下一刻,沈顧容用那隻剛被誇讚過漂亮的手,一巴掌把雪滿妝拍下了城牆。
轟然一聲,雪滿妝直直跌了下去,若不是鳳凰,這一擊八成都能掉半身的毛。
雪滿妝:“……”
鳳凰火宛如蓮花在半空綻放,雪滿妝踩著火焰穩住身形,邪肆英俊的臉上出現了幼崽期那委委屈屈的神色,顯得異常違和。
“聖君,我哪裏冒犯您了嗎?”
他終於學會了人話,雖然一樣膽大直白,至少不再像當年那樣,一口一個“我要他當爐鼎”地對沈顧容了。
沈顧容甩了甩自己的手,慢條斯理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手。”
雪滿妝默默記下,未來道侶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手。
就在這時,牧謫已經落到了城牆上,青色衣擺獵獵作響,快步走向了沈顧容麵前,一把將沈顧容的手握在手中,擰著眉頭拿著帕子擦來擦去,似乎在擦什麼髒東西。
雪滿妝眼睛都亮了。
哈,又來一個和他一樣找死的,就算你是聖君徒弟,也會和我一樣被打飛。
牧謫並沒有被打飛,他眉頭皺得死緊,渾身散發出一種不虞的氣勢,似乎下一瞬就要拔劍砍人。
他神色冷然地揉著沈顧容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似乎想把那手指上沾染的鳳凰氣息給徹底擦掉。
這副舉動簡直算得上是冒犯了,更不要沈顧容根本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手。
雪滿妝正在美滋滋地等著牧謫被打飛。
但出人意料的是,沈顧容並沒有像對待雪滿妝那樣一巴掌把碰他手的人打飛,反而十分縱容地伸出手,任由牧謫擦個不停,那雙從來不對他有任何在意的眸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雪滿妝:“……”
雪滿妝氣得毛都要炸了。
沈顧容看著似乎想把他爪子給剁了的牧謫,含著笑道:“怎?吃醋了?”
牧謫冷冷道:“我要將那隻鳥的爪子剁下來。”
沈顧容樂得不行,他這些年來最喜歡的依然是牧謫對他那裹著溫潤的強勢,會讓他想起來幼時最愛吃的糖葫蘆,一層厚厚糖霜下的酸澀山楂,他能一口吃兩個。
沈顧容溫柔笑著看他,道:“也要將我的爪子剁下來嗎?”
他隻是在玩笑逗牧謫開心,但見牧謫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些冰冷,沈顧容有些慫了,隻好收斂了臉上的笑,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
從剛才他就察覺到了道侶契上牧謫的消沉,本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見了麵卻發現牧謫心情果然很不好。
牧謫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會在沈顧容麵前顯露分毫,但這次他卻像是連偽裝都不想偽裝,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