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傾慕者鬥氣、鬥豔、鬥付出,每天都給吳瑕送來各類瓜果、吃食,日漸囤滿了床頭和床櫃,把病房裏休養愈傷的氛圍活脫脫扭轉成了喜迎新年。
每月在“贖”聚會的幾位老友也趕來探望吳瑕,羅烈、顏琪、戴立國,外加一個楊嚴震。
羅烈瞅見習昕薇和於小婉不時爭風吃醋,對王果調侃道:“小果,你哥這女人緣不錯啊,是時候該給你挑個嫂子了。”
王果從羅烈的口型中探得大意,乖巧地在手機上回複出一行字:聽我哥的。
恰逢習昕薇和於小婉難得不在病房,吳瑕這才得以自由下床,礙於腿部有傷,他行動隻得借助輪椅,聽了羅烈的話,淡然回說:“要忙的事還有很多,那件不急。”
吳瑕並非沒有深度接觸過女性,他的前任女友是高中時期被同學們封為女神的天仙級人物。那女神身段品貌樣樣出眾,是一等一標致的大美人。
高中時期,女神參加了“環球小姐”選美大賽,在黃江地區拔得頭籌,摘了桂冠。領獎台上,她禮服裹身,金冠加冕,問鼎了一座城市的美麗之顛,自此就有了一個“市花”的外號。
吳瑕愛理,“市花”擅文。
一雙璧人曾相約一同考往北京,你清華,我北大,男才女貌,風華正茂。可惜的是,那段金玉良緣最終以吳瑕單方麵修改誌願而分崩離析,約定中的清華大學被他毅然決然地改成了黃江警校。
事隔多年以後,“市花”曾回來找過吳瑕,看似想要前緣再續。
吳瑕本對男女間的戀愛之事無甚欲望,但真要進入了的準男友狀態,和女孩相處起來倒也遊刃有餘。他試著和“市花”像普通情侶一樣偶爾約會,表麵看起來郎才女貌,一派和諧美好,但在吳瑕心裏似乎還欠了一種感覺,對於這位少年時期的初戀女友,他確實存有幾分欣賞,卻尚未到達喜歡的程度,更談不上觸及深刻而又凝重的愛。
一次約會共進晚餐的時候,“市花”突然主動坦白,說這次換她負了吳瑕,自己下月就將遠嫁美國,丈夫長她三十有餘,家財萬貫,寵愛有加。
回憶起曾經的那段感情經曆,吳瑕談不上傷心或是難過,但始終記得“市花”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你有你的使命,不知你者,無法和你同行。”
這話說得一點兒不假,知他者,方可與他同行。
當下的吳瑕眼上纏著紗布,看不見卻聽得清。楊嚴震端來了一隻保溫壺,莫名冒出一句:“總隊長夫人燉的水果羹,要你務必親口嚐一嚐。”
“聶總?”吳瑕確認。
“聶總夫人。”楊嚴震更正。
提及聶冰,重傷時的記憶碎片頓時在吳瑕腦中慢慢拚湊了起來,他隱約記得在那虛空混沌中,似是有人帶來了一道盛大的光芒,指引他一路走向出口。那個人和他呼吸相接,氣息相連,心跳和脈搏漸漸同起同落,以其強大的召喚力帶領他重返現實。
那個人正是聶冰。
吳瑕動了動幹澀的嘴唇,想起自己曾假公濟私,在戶籍係統上查找過聶冰的聯係方式。盡管成功取得了對方手機號碼,他卻始終沒有撥出那通電話,還在查閱過程中意外吃到了一隻大瓜——聶冰和妻子景丹已在三年前辦理了離婚。
吳瑕一時沒弄明白,為何明明在法律層麵上解除了婚姻關係的兩個人,在外界卻仍扮演著一對夫妻,以至聶冰調任刑偵總隊之後,景丹依然以妻子的身份,帶著女兒景良月一同來了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