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再次點頭：“雖然鑒定中心一再對比，可最後得出結論是，駱某因骨折形成的走路姿勢和案發現場的可疑足跡有著明顯區別。”
“但看來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聶冰頓了頓道，“我關注過一些報導，裏麵提到駱某在那次口頭傳喚中突發心肌梗塞，死在了83號的鑒定大樓裏。”
“對對對！”牛貴強接話而上，“這事我也有印象，好在隊裏攝像頭的覆蓋率極高，從那人走進83號的大門起，一直到發病倒地，全程都有視頻為證，網上的輿論影響力還不如證人說她看到了蜘蛛精來得大。”
吳瑕又道：“駱某發病後，鑒定刑警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並輪流給他做心髒複蘇，可惜人還是沒救回來了。紀檢調閱了當天所有的監控視頻，確認采樣過程合規合法，雙方沒起過任何衝突，之後還在駱某家裏找到了一份半年前的體檢報告，證實了他的確患有冠心病。”
話說至此，吳瑕瞥見了兩名法醫正在女屍胸口上采集生物檢材，就立即停了下來，轉而對傅亞男說：“傅姐，女屍胸口上的彼岸花真的隻是紋身麼？”
傅亞男沒有抬頭，繼續著手裏的差使：“要確認這個，必須做皮膚色素分析。不過，帶紋身的屍體我見得多了，基本可以斷定這片紅花就是紋上去的，從圖案留色來看，還是比較廉價的那種。”
吳瑕仍不死心：“那有沒有可能在這片紋身底下，隱藏了死者本身的紅斑？”
經他一說，助理法醫即刻從工具箱裏遞來放大鏡。傅亞男接過後，低頭察看了一番：“這是比較粗糙的紋身手法，整體著色並不均勻，底下的皮膚紋路全都清晰可見，不可能蓋得住死者本身的斑或痣。”
“麻煩你再仔細看一看。”吳瑕的語氣裏漸漸夾帶了一絲懇求。
“如果你不放心，等做色素分析的時候，我會著重留意的。”
傅亞男在私下考察準女婿的過程中，得知了吳瑕和“彼岸花係列失蹤案”的諸多牽扯，對答時沒有一點不耐煩。她隨後又請示聶冰：“死亡時間和具體死因都要到下午才能出結果，接下來就該剖皮開膛，正式解剖了，整個過程耗時較長。聶總，您看還要不要繼續觀摩？”
聶冰點了於小婉的名，讓她留在屍檢房繼續完成模擬畫像，盡快傳給杜剛，一起合力完善。他接著又問吳瑕：“給你的時間隻有三天，必須爭分奪秒。下一站，你打算去哪裏？”
總隊長這一問聽起來十分嚴肅，實際上卻在暗示吳瑕，自己將成為他的有力後盾，親自為他打通所有溝通環節。
吳瑕聽話能聽音，旋即答道：“我想去一趟拋屍現場。”
“現勘組現在忙得很，估計沒功夫招呼你。”
“和現勘刑警的溝通可以放到專案會議上，我到現場，主要是為了去請一群能對案子有幫助的人。”
“能對案子有幫助的人？”聶冰挑眉問道，隻見對麵的淺褐色鏡片下，吳瑕的眼裏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臨出門前，傅亞男叫住了吳瑕，轉而向聶冰打起了招呼：“聶總，我跟吳科說幾句話，也就耽誤他兩分鍾。”
聶冰說了一聲“行”，就先行離開了屍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