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玄都觀,已經是就輕駕熟。
別的不,連在外頭看大門的道童,都認識敬玄這位講經授業的道門貴客。
大老遠的就迎了上來,彬彬有禮的令人發指,是立刻去通報師祖,看得旁邊的閻訶一愣一愣的。
上回他沒來,隻是聽了一嘴傳言,沒想到少爺在道門這麼有麵兒,還能讓人家師祖親自相迎。
“別問,你家少爺麵子就是這麼大!”
敬玄得意的自我吹噓了兩句,正待想發問的閻訶,連連訕笑稱是。
可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的,老家夥們一個都沒出現,出來的隻是一位年輕道士,這讓才跟屬下吹了牛皮的敬玄感覺十分丟份兒,轉過身就打算走人。
年輕道士立馬追了上來,十好幾丈的距離,三五息就攆到敬玄跟前,十分恭敬的行禮道:
“縣伯,幾位師祖正在論道,實在走不開,還望縣伯恕罪。”
本來還想發火的敬玄,一看就這年輕道士的容貌,心中立刻好奇得不行,無他,隻因這道士長得實在太白了,跟自己站在一起完全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但膚色雪白,連頭發、眉毛都是白的,而且就連瞳孔也泛著白色,簡直就像是得了白化病…
不對,這他娘的好像就是白化病啊?
又多看了他兩眼,敬玄這才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既然是袁罡請本縣伯來的,連個麵都不露,那也未免太看不起本縣伯了吧?罷了罷了,你們這玄都觀本縣伯不進也罷,這就告辭!”
“袁師兄深知縣伯脾氣,所以讓道給縣伯傳一句話,縣伯聽後必定會隨道進殿。”
年輕道士的笑容把握十足。
敬玄一怔,旋即也露出笑容:
“什麼話?來聽聽?”
年輕道士微微一笑,將腦袋湊到敬玄耳邊了幾句。
敬玄聽後果然喜笑顏開:
“如此,咱們這就進殿吧!對了,還未請教道長道號?”
閻訶好奇心都快從眼睛裏蹦出來了,他就沒聽清那年輕道士究竟在少爺耳邊了什麼,怎麼自家少爺前後的反應相差竟如此之大?
“道李淳風,見過太平縣伯。”
敬玄腳下打了個趔趄,李淳風?與袁罡其名的另一位“神棍”?
看來身懷絕技之人,容貌必有異於常人之處啊,就像自己似的,連膚色也比旁人黑些…
不過李淳風是神棍也不盡然,跟袁罡一招鮮、吃遍不同。
至少這位在曆法、文甚至是數學上都有很深的造詣,是一位真正的科學家。
而且已經在朝廷任職了,雖然隻是一個的七品學士,但太史局好歹也是隸屬中央直接管轄,拿的是內閣特殊津貼,與袁罡這等靠做法事收錢的,不可同日而語。
隻是原本以為他與袁罡是一對師徒,現在看起來好像隻是師兄弟關係,而且還不是同一個師父。
“對了,你師父是誰來著?”
在去道殿的路上,敬玄又忍不住問道。
麵對這位年紀比自己上許多的太平縣伯,李淳風表現得非常恭遜,微笑著答道:
“道的師父是靜雲觀至元真人,此刻師父他老人家也在道殿恭候縣伯大駕。”
又是一位真人,看起來今日的排場不啊,聽到此處,敬玄定了定心神,讓閻訶在外等候,自己跟著李淳風一腳踏入肅穆莊嚴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