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家的子弟若是能得蒙皇帝看重,親自分派差事,哪怕做夢了都會笑醒。
昨日在東宮被李承乾吵得睡不著還沒覺得,今日一回到自己的床上,一晚上做了七八回夢,而且還是噩夢,要不是被突厥人殺死,要不就是凍死在茫茫冰雪地裏。
這讓敬玄第二的臉色極不好看,從劉寡婦家裏回來的雲叔問清情況後,立刻笑逐顏開:
“少爺,這可是吉兆啊,殊不知夢境與現實都是相反的,夢中越是淒慘,明少爺此去突厥一定順利,老奴敢打包票,少爺定會建功立業,指不定爵位還能往上升一升呢,到時候老奴就得稱呼少爺您為…”
“侯爺?”
會話就多點,老頭嘴巴上像是抹了蜂蜜似的討人歡喜,侯爺啊,不比伯爺好聽多了?
見自家少爺神色好轉,老頭又問道:
“少爺此去打算帶誰?要不老奴陪你走這一趟?”
敬玄搖搖頭:
“不成,你若也走了,家裏這麼大一攤子事誰來做主?再您老人家年紀也大了,跟著我去冰雪地裏遭罪也不合適,就讓師弟和閻訶跟我去就成了。”
雲叔聽罷點頭道:
“少爺的是,薛郎武藝高強,有他跟著少爺,老奴也放心,閻訶勝在經驗豐富,若是少爺路上有什麼“髒活”,大可交給他去辦…”
到這裏,雲叔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少爺隻管放心去,家裏有老奴看著,出不了亂子!”
敬玄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就讓越王出麵解決,我會另外交代他的,對了,我這裏有一副單子,都是路上用得著的,你盡快去幫我準備一下…”
老頭接過單子看也不看就揣進懷裏:
“老奴這就加緊去辦,耽誤不了少爺的大事!”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整齊的跑步聲,敬玄伸長了腦袋往外瞅了瞅,隻見薛仁貴正帶著一大群少年呼嘿呼嘿的訓練呢,昨晚這家夥回來的太晚,沒趕上後院夜宴,沒想到今日又起這麼早,實在是太他娘的敬業了…
似乎是也看見了敬玄,跑在隊伍最後頭的伍娃子還特地衝敬玄招了招手,在他身邊還有兩個憨憨的家夥,不是雲叔那兩個便宜兒子又能是誰?
“雲叔啊,這兩個你真當親兒子了?”
見雲叔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跟那倆傻子打招呼,敬玄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了。
雲叔回過神來笑道:
“老奴大半輩子都在軍伍執役,早就錯過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活到這把歲數能有兩個孝順老實的給養老送終,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對於雲叔的身世,敬玄從來沒有問過,這會兒既然談起了,也忍不住再多打聽打聽。
“雲叔你難道就沒有兄弟子嗣可以過繼膝下繼承香火麼?”
雲叔笑了笑:
“武川雲氏早已經落敗,再了,老奴本就是旁家支係,人家未必肯搭理,就不去廢這個心思了。”
武川雲氏?那不是雲定興那一脈麼?聽雲定興被李淵封歸德公後沒兩年就咽氣了,估計是被這個爵號給氣死的,也是,既無大智亦無大勇,偏生長了一副兩麵三刀的性子,連累整個族群那也隻能是時也命也。
“既是如此,那日後這兩個傻子雲叔你就不妨多費費心,既然要當人家爹,那怎麼著也得盡到這份義務,我也會時不時提點他們一二…”
雲叔聞言大喜,急忙拱手朝他連連作揖:
“那老奴就替芒兒和紕兒謝過少爺了,少爺放心,老奴一定不讓他們給家裏添麻煩…”
芒兒?紕兒?
單獨念不就是流氓,牛批?
合起來不就是莽批?
這可真是…
敬玄臉色古怪的看著一臉喜悅的雲叔,張了張嘴,想問到底還是忍住了。
罷了罷了,就不掃他老人家的興了。
後院的李景仁同樣起了個大早,今日是他開始學習物理後做的第一項實驗,因此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實驗所需的物品,並且邀請還在睡懶覺的李泰一起去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