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這妘姬雖然樣貌奇詭了點,但照顧起人來還是很有一套,大概是專門受過這方麵的訓練,似乎極為懂得揣摩主人家的心思,有時候敬玄甚至不需開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她主動端茶送水,這種默契,恐怕即便是在大戶人家,也隻有跟隨了很多年丫鬟身上才有。
幾日過去,在妘姬的細心照料下,敬玄身子恢複得很快,而且不知是錯覺,還是那金鹿之血真的有奇效,敬玄感覺自己身體各方麵的機能比之先前要好上不少。
至少現在後背再背上三把兵器也不覺得吃力了。
就是那對貓眼晚上綠油油的看上去挺滲人的,人的眼珠子怎麼能長成這樣?簡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縣伯身子還未完全康複,不如繼續留在馬車歇息?與突厥使者會麵的事情,就讓老夫去便成了。”
唐儉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關切。
敬玄擺擺手,一邊將身上的兵器緊了緊,滿不在乎的答道:
“不妨事,既然晚輩是奉命來保護唐公安全的,豈能擅離職守?唐公,咱們這就出發!”
開玩笑,這段時間縮在馬車裏整個人都快生鏽了,今日好不容易到了地頭,加上又是貞觀三年的最後一,除夕之夜怎麼能像個病秧子似的縮在家裏?怎麼著也得出去逛逛不是?
蘆子關地處定襄以南三百裏處,是此次大軍出擊突厥的最前沿補給之地,守將是東平郡公程名振,他不但要負責防守蘆子關,還要調度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員,以及看管抓獲的突厥俘虜,幾乎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敬玄一行人等了大半,才終於等到這位後勤部部長。
“莒公!申公!請恕下官來遲之罪,實在是太忙,脫不開身啊,望二位海涵…”
程名振年紀約摸三十出頭,雖然嘴上在告罪,但臉上神色卻沒有任何不安,一看就是位把公事排在首要的幹臣。
“程將軍為大軍經營後方,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接待我等,豈敢有怪罪之理?反倒是我等該向程將軍致歉才是。”
唐儉又恢複了先前那般文縐縐的性子,聽薛仁貴,那自己昏倒後,搶鹿茸搶得最歡實的就是這位老夫子,若非薛仁貴眼疾手快,提前把鹿鞭給割了下來,恐怕連那玩意兒他都不會放過。
“莒公得哪裏話,你我皆是為朝廷辦事,正該齊心合力,勁兒往一處使…”
程名振到這裏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突厥使者康蘇密已經抵達關內了,下官這就帶幾位過去。”
蘆子關山高坡陡,扼兩冠,有土門兩崖峙立如門,入門地形寬闊,峽穀狀如葫蘆,因此而得名。
跟著程名振一路穿過營帳,敬玄越看越心驚,目光所及之處幾乎全是傷兵,時不時還有傷重不治的亡者被同伴軍士從營中抬了出來,但即便如此,這些軍士也最多隻是低聲抽泣幾聲,並沒有敬玄想象中的那樣哭嚎地,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敬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