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的隊伍行進在茫茫草原上。
地上的雪還沒完全化開,馬蹄踩在上麵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讓整支隊伍的氣氛顯得更加壓抑。
李靖兵發惡陽嶺,於前日晚間突襲定襄城,斬獲無數,連偽帝楊政道和前隋皇後都被他俘虜了。
頡利丟下一地雞毛敗走陰山的消息,現在兩方都知道了,康蘇密的人神色自然不太好看,甚至出發當早上還與唐使發生了衝突,不過雙方還是保持住了一絲理智。
而大唐使者團這邊,雖然知道目下談判主動權已經掌握在自己這一方手上,可誰都不知道那位突厥可汗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於自己,所以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大家夥兒內心依舊有些忐忑。
敬玄的氣壓同樣也很低,終日打雁不曾想有一日會被雁啄了眼睛。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暗算,堂堂帝國縣伯,居然被一個丫鬟下了迷藥,所幸那妘姬沒有害命,否則自己這會兒不定又去哪投胎了!
可電棒卻是實實在在的丟失了!
暴怒的敬玄第二日醒來便去找安修仁算賬,究竟是哪買來的丫鬟,居然是個賊偷!
然而安修仁的話讓敬玄白眼都快翻到上去了,老家夥那日路過延州,見他身子一直不曾好轉,便想著進城去買個丫鬟,不料在半路碰上了妘姬,圖省事的安修仁也沒細問,想也不想就把人給帶了回來…
電棒啊,那可是自己縱橫大唐的最大倚仗啊,現在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走了!
這無疑極大的增加了此次突厥之行的危險性,以自己目前那兩把刷子,光憑著一把大夏龍雀恐怕還保不住性命!
有心想留下把電棒給找回來,可使團的行程又耽誤不得,無奈之下隻好留下閻訶聯絡百騎司的人幫著打探,爭取連人帶棒的都給抓回來…
所以從昨日開始,敬玄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安元壽過來幾次想替他叔父賠罪,可一見著敬玄鐵青的臉色也隻好忍住不吭聲,他實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根棒子而已,值得如此大動肝火麼?
“那是先生留給師兄的遺物…”
自以為知道幾分內情的薛仁貴,聲給安元壽解釋了幾句。
安元壽恍然大悟,看向敬玄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為了一件師長的遺物,甚至不惜與一位國公翻臉,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才值得深交,又哪怕那位國公是他叔父…
“縣伯放心,等突厥事定,本將立刻返回涼州讓家父派人,哪怕涯海角一定也幫縣伯把師長的遺物給找回來!”
安元壽朝敬玄一抱拳,調轉馬頭就走,男人之間的隔閡往往都是通過實際行動來消除的,虛頭巴腦的著客套話,那是女人才該幹的事。
敬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無聲的歎了口氣,其實問題不在於電棒本身,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妘姬為什麼要拿走電棒?!
難道她知道了電棒的秘密?
那麼問題來了,她是怎麼知道電棒秘密的?自從長安出發以來,為了節約電量,自己從未使用過,而且由於害怕因為氣寒冷讓電棒流失電量,專門做了皮套子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