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縣離龍門縣不遠,縱馬半日就到了。
但難就難在敬玄壓根不認識路。
這就不過去了,又不是自長在長安,來了老家竟然不認識路,而且一路上薛仁貴與劉思禮一起太平縣的風土人情,敬玄愣是一聲不吭,搞得劉思禮還以為自己哪裏做的沒讓敬玄這位刺史滿意呢。
“都是些自看過的風景,有甚可的,這次本侯就是回來看看太平縣的父老鄉親們,雖然平陽敬氏已經搬離了這裏,但卻永遠不會忘記我敬氏的根在這裏。”
一席場麵話得漂亮極了,劉思禮一聽,頓時覺得機會來了,連忙順趕往上爬:
“下官聽朝廷那邊明年要開始推廣新的糧種,侯爺可知道此事?”
敬玄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消息這麼靈通,魏征他們的確打算在貞觀五年開春推廣紫薯,現在就等著這一批成熟呢,不過那也是在關中有限的幾個縣進行試種,怎麼著也輪不到河東道。
“劉縣令是怎麼知道的?”
敬玄好奇的問道,這可是朝廷的絕密,怎麼連關外的地方官都知道了?
劉思禮聽後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見敬玄一直盯著自己不放,隻得期期艾艾的答道:
“是襄武公寫信告訴下官的,襄武公還…還…”
劉思禮到這裏忽然又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敬玄一聽居然是劉師立寫信告訴他的,正覺得奇怪,忽爾一想,劉師立,劉思禮,這兩人名字叫起來幾乎一模一樣,不會是什麼親戚吧?
聯想到那在尉遲敬德府上做客,起前葛國公劉義節所犯下的案子,劉師立顯得特別激動,而且這次讓自己來找劉思禮的,恰好也是他劉師立,莫非這二人有什麼親戚關係不成?
想到此處,敬玄疑惑的問道:
“若本侯沒有記錯,襄武郡公出自虞城劉氏,而劉縣令好像是稽胡族人,你們…”
劉思禮連忙答道:
“侯爺得是極,下官的確是稽胡族人,與襄武郡公也沒有半點親緣關係,隻是家父早年間便與襄武郡公相識,兩人是八拜之交,就連下官這名字,也是取自襄武公…”
聽他解釋,敬玄這才恍然大悟,就嘛,羈胡族那是什麼人?
匈奴的後代,《周書·異域傳上·稽胡》有言:“稽胡,一曰步落稽,蓋匈奴之別種也,劉元海五部之苗裔也,或雲山戎赤狄之後。”
而且他們這個劉姓,還是漢朝皇帝給賜下的姓氏,雖然經過兩三百年的通婚,身上的匈奴血脈得到了淡化,但敬玄依然能從劉思禮的瞳孔中看到一絲絲棕褐色,這跟黑眼珠的漢人有著細微的區別。
“那襄武郡公還什麼了?”
劉思禮咽了咽口水,似乎很緊張,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瞟了瞟緊跟在敬玄身後的薛仁貴和辰十三。
“放心,他們都是本侯信得過的人,你有話隻管便是。”
敬玄笑嗬嗬的看著他。
得到敬玄的保證之後,劉思禮總算心翼翼的問了起來:
“下官…下官聽侯爺與原國公史萬寶有過節?”
完這句話,他就緊緊盯著敬玄,不肯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襄武郡公告訴你的?”
敬玄不以為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