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百姓越聚越多,長安縣衙的人手便愈發顯得捉襟見肘,不得已之下,敬玄隻好請紈絝們各自派人去府中再多叫些家將,幫著維持秩序,避免發生什麼踩踏事故,否則到那時自己就萬死不辭了。
就這樣一路磕磕絆絆,隊伍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人群中鑽出了長安城,此時距離從皇宮出來,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個多時辰,敬玄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再過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得,回去直接洞房得了,敬玄看了看依然坐在花車上小臉粉紅的宇文修多羅,又瞅了瞅坐在婚車裏麵無表情的李真,一股邪火從腳底直竄上小腹,時隔幾個月,男人“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敬玄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回戶縣,拖著二人進屋就大快朵頤。
“傳本將命令!加緊速度,爭取天黑前抵達戶縣!”
這一聲吼讓那些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的紈絝們頓時笑彎了腰,又不是打仗,什麼本將不本將的,不過這群沒上過戰場的家夥倒也十分湊趣,紛紛表示要先行一步為大軍探路。
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早就餓得慌了,一群不講義氣的家夥騎著馬丟下新郎官就跑了,敬家的喜宴,不可不嚐,至於有沒有主人,又有何幹?
所以等敬玄帶著大部隊慢悠悠的趕到家裏時,院子裏擺下的酒席已經狼藉一片,雲叔他們也顧不得收拾,齊齊站在門口準備迎接當家主母。
門口擺了一個火盆,按照關中人的規矩,誰先第一個跨過火盆,誰便是大家夥兒默認的當家主母。
當然,這隻是一個習俗,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公主車架上,畢竟身份擺在那裏。
李真一身盛裝,在宮裏嬤嬤的攙扶下,悠悠走下馬車,站到了火盆前,不過她卻遲遲沒有邁腳,隻是拿目光看著一旁的敬玄,就好像在等待他的回應。
而這時已經換好嫁衣的宇文修多羅,也從另一輛馬車走了下來,同樣站在火盆前不吭聲。
裏頭正在吃喝的紈絝們也瞧見了這一幕,幹脆也放下碗筷擠在大門口看熱鬧,想瞧瞧敬玄這位同一天迎娶公主和國公小姐的新郎官究竟會做如何選擇。
火盆裏,炭火燃燒正旺,倒映出的火光照耀著每一個人的臉龐,敬玄知道,無論自己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這些在場的人裏麵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長安,畢竟這涉及到許多人的利益,無論敬玄最終決定讓誰先進家門,都會影響到他們日後對待敬氏的一些決策問題。
不過,敬玄卻突然間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是舉動。
隻見他徑直上前,狠狠一腳踢在了那冒著火光的鐵盆上,大門外一時間火花飛濺,那圓滾滾的鐵盆也飛出去老遠才啪的一聲落到池塘裏,冒起絲絲白煙。
見到這副場景,包括兩位新娘在內的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敬玄,弄不明白他究竟要幹什麼,沒想到敬玄卻跟個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腿上的煤灰,滿不在乎的笑道:
“這麼熱的天,烤什麼火盆?誰的身子骨這麼虛,得補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