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俊扳過綺萱的肩膀,卻意外地發現她臉上掛滿了淚珠:“萱兒,你這是……”綺萱仰起臉,定定瞧著重俊,一字一頓地說:“你老實回答我,你早知道姑姑和元汐的死,是不是?”
重俊不由一愣,趕緊解釋道:“朕知道,可是朕怕你知道這些事太過傷心,對腹中孩子不好,所以……”綺萱不等他說完,就攔斷他的話:“所以你就瞞著我,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親自去了一趟太廟,你打算就此隱瞞下去,是嗎?”
“朕並不是這個意思,”重俊說著歎了口氣,他其實一直左右為難,就怕綺萱知道了會傷心難過,可是看來,瞞是瞞不過了。思索片刻後,重俊繼續道:“朕沒想瞞著你,隻是想等你生下孩子後,再把這件事告訴你,其實朕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很震驚,朕已經派人在徹查了,朕要為他們報仇。”
綺萱不覺冷笑起來,一邊冷笑一邊流著淚,舉起手中的鐵牌,道:“你不用惺惺作態了,這東西是我在姑姑手心裏找到的,想必你很熟悉吧。”重俊詫異地接過鐵片翻看了一下,臉色登時變了。
“你怕元汐威脅你的皇位,所以就派人殺了他;你嫉妒武陵王的才幹,所以將他賜死。凡是擋了你的路的,你都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曾親眼目睹你殺了文襄帝,那麼你是不是也準備把我殺了滅口?”
一番話說得重俊無言以對,過了片刻才道:“萱兒,請你相信朕,就算朕對任何人下手,都絕不會動你一根手指。朕承認,當初是一時激憤才賜死武陵王,可那是因為朕太愛你了,朕不許任何男人覬覦你的美。不過,元汐和穆太後的死真的是意外,朕敢對天發誓,朕從未存過要害死他們的心思。”
綺萱冷冷地道:“皇上不覺得這樣的辯解很蒼白無力嗎?自從皇上登基以來,犯下的血案可還少?李氏、劉氏、肖氏三族被滅,上千條無辜性命就這樣沒了,可就算如此,皇上仍然覺得不放心,竟然還要對已經禪位的元汐下毒手,我就弄不明白,那個皇位對你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你寧可犧牲掉所有的感情?”
重俊緊緊握住綺萱的肩膀,大聲道:“朕再說一遍,朕沒有下令殺元汐,一定是有人假借朕的名義,朕這就下令徹查皇宮中所有的金戈甲兵,一定要把凶手找出來,還你一個公道,如何?”
綺萱掙脫了重俊的手:“你不必再敷衍我,其實你比我更清楚,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那塊鐵牌不是已經明白寫著,它屬於甘露殿的衛尉,自然是你的貼身侍從,你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在整座皇宮裏尋找凶手?”
重俊道:“那塊鐵牌有時候也會因為換值的緣故到旁人手中,所以並不能證明就是天語做的……”綺萱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如果沒有你的授意,天語決不敢犯下命案,退一步講,除了天語,也沒人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