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會不會因此看輕我?”抱月繼續追問:“或者說,你有沒有做好有一天要跟我粉身碎骨的準備?”
韓澈長歎一口氣:“我已是你的人了,今後隻能唯你的馬首是瞻,除此以外,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抱月故意怒道:“怎麼,你好像有點不是很樂意,我不管,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你滅口!”說完,竟揚起了馬鞭。
韓澈忙道:“不敢不敢,淑妃娘娘饒命。”接著縱馬飛馳起來,抱月緊隨其後,兩匹馬始終保持著一個馬頭的距離,韓澈覷準一個機會,如猿猴舒臂一把摟住抱月,將她帶到自己的馬背上。“你放開我!”抱月不由驚呼一聲,可是韓澈卻不鬆手,隻嘻嘻笑道:“我剛才話沒說完,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在外人眼中我是你的下屬,私底下我是你的男人,將來若是成事了,你隻準跟我睡,不準再伺候他去,明白麼。”
“你真是胡扯!”抱月嗔道:“幸好現在沒其他人在場,若是被人聽了去,你我都難逃一死。”韓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放心,你吩咐我的事,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絕不進第三隻耳朵,若有一天真的東窗事發了,那我也寧可自己死,絕不讓你出危險。”
抱月忙伸手掩住韓澈的嘴:“你我都要長命百歲,我們經曆了那麼多考驗,為的就是將來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所以無論怎樣,你都要答應我,要好好活著,明白嗎!”
暮色黃昏,重俊來到馬塚前,夜風還有點涼,那塊石碑上鐫刻著一篇“祭馬文”,是重俊親筆所寫。馬塚裏麵埋的是他最忠實的戰友“追風”,它跟他生死與共多年。還記得剛得到它的時候,它才一丁點大,而他,也不過才十二三歲,他給它喂豆餅、喂草料,給它刷毛、洗澡,帶它去遛跑;等到大了以後,“追風”成了他的坐騎,馱著他反複在敵陣裏衝殺,他傷痕累累,而它也是身負重傷。重俊從沒料到,這個摯愛的戰友和朋友,最後竟死在自己的劍下,隻為了不忍心看它那麼痛苦,寧願讓它走得痛快一點。
重俊灌下一大口酒,朦朧間仿佛又看到了“追風”那青色的影子,正朝他狂奔而來,它那長長的鬃毛隨風飄揚。“啟稟皇上,我爺爺來了。”耳邊忽然響起了天語的聲音,重俊收回思緒,微笑著說:“殷老爺子恐怕是棋癮又犯了吧。”
“誰說的!老夫已經好些時候不碰那玩意兒了。”殷千殤笑容可掬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神秘的表情:“皇上,老夫此來是有個好東西要送給你,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移步一觀?”重俊淡然道:“殷老爺子若想喝酒,朕有禦用好酒等著,走,跟朕回甘露殿去。”
殷千殤搖了搖頭:“先帶你去看看老夫送你的禮物,完了再去甘露殿。”重俊哪有什麼興致,卻又推辭不過,隻得勉強同意了。殷千殤爺倆在前頭引路,重俊坐著肩輿,一直朝無垢門而來,還離得老遠,他就聽到了一聲馬嘶聲,定睛一瞧,隻見在一名宿衛的牽引下,一匹通體暗紅色的馬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