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鳴者——莫洛的牛(1 / 2)

好像是連鎖一般,不約而同的,巨人的眼睛睜了開來,翻著滲人白色的眼球。小小的,顏色各異的瞳孔好像在訴說著怨恨,蘭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眼睛翻動著,在漆黑的深坑裏,耳邊那淒厲的呼救聲好像更大了,蘭斯低下了身子,看著這個巨人繪壁上的巨大瞳孔。

這個巨人好像活了一般,可他的無數隻眼球與巨大的身子相比未免太過渺小,好像裝飾的水鑽一般,可細細看來,可比水鑽更加的······

惡心。

蘭斯看這與壁畫上全然不相配的小小眼珠子,好像透露著絕望和痛苦,那眼珠與自己相差不大,與其說是一個巨大的超凡生物的器官,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普通人類的眼睛。

蘭斯的手再一次觸摸了上去,那眼睛微微合上了,這一次蘭斯感覺到了,那眼皮在微微顫抖,傳來火熱的溫度。

“如果我說,這左深坑是德古拉的監獄你信嗎?”

安拉的油燈微微晃動,蘭斯環顧了一眼那個巨大壁畫,無數的眼睛好像拚命地朝他看去,有水滴從高空落下,甚至還帶著生命的溫度,蘭斯有些猜測了,不過那個猜測未免有些過於血腥和恐怖,以至於讓人不敢去確定。

安拉撫摸著牆壁,眼睛滴落的淚水滑到她的手上,她猛地使勁,好像想要把這堵巨大的牆壁推倒,但這牆壁是實心的,單憑人力是絕對無法撼動。

“德古拉會在深坑上挖出一個坑洞,把心儀的獵物塞進去,再用石磚填起來,繪上巨人的身體。”

“隻露出眼睛,是嗎?”

安拉沒有回答,也沒必要回答了,說出真相也沒有用,這些被塞在石壁裏的人哪怕救出來了,恐怕四肢也都被石磚積壓的粉碎,這牆上巨大的繪壁就是用這些受害者的血液繪製而成。

這些牆壁裏的人或許早已經想死了,這麼活著比死了更難受,蘭斯不敢去想象牆壁裏是怎樣扭曲的場景,求救聲回蕩在他的耳邊,這一次,他沒法再去忽視了。

“這兒是秘境啊,秘境裏的人······並不能算是人。”

安拉沒有讚同他的話,但也沒有反駁,秘境就好像一本故事書,會有結尾,讀完了再讀一遍,那些曾經在秘境中消失的生命又會回到最開始的模樣。

“快走吧,距離最底端已經不遠了。”

那朵明媚的火光漸漸地消失在了深邃的黑暗中,而那些被驚醒的眼珠也再一次緩緩地閉上了,無悲無喜,隻是冷漠的看著兩人慢慢的向下而去。

“巨人沒有腳?”

蘭斯看著到頭頂便中斷的壁畫,安拉抬起頭,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她在找一些東西,那東西比起德古拉莫名其妙的創作作品更有意義。

“這裏是這座城堡的最底下了,這裏被德古拉藏在石壁裏的處女很多,至少可以擾亂他的鼻子,免得我們那麼快被找到。”

還是到處撒尿方便一些。

蘭斯理智的沒有說出口,隻是佯裝嚴肅的模樣聽著安拉說話,1隻是腦子裏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比如說他很好奇完整的巨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還有德古拉究竟會如何恢複他的身體。

“我帶你到這裏,其實還有另一件事,主要是想讓你看一樣東西。”

蘭斯沒有在意隻是嗯了一聲,直到安拉的燈火慢慢的消失在深坑的另一端才注意到,跟了過去,才發現安拉真半蹲在地上,撥開細碎的石子,手掌輕輕地拍著地麵,把那一片地麵的灰塵都給拍散了,露出下麵一個詭異的圖畫。

火把湊到了地上,蘭斯慢慢的後退,他皺起了眉頭,好奇心被徹底的吊了起來,眼睛盯著腳下的圖畫,開始慢慢地後退,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畫像,和牆壁上那粗糙的畫作不同,這個圖像很逼真很立體,巨大的頭顱被五芒星包裹著,這讓蘭斯想起了那些魔幻中的陣法。

“這是什麼?帶著章魚的牛頭?”

原諒蘭斯這麼形容,因為已經沒有更好的話語來形容這個畫像了,猩紅的月色從已經快望不見的天窗上灑下,隻有依稀幾點,但映照出了五顏六色的顏料繪製成的畫像,他就像一個長著章魚觸須的牛頭,那些帶著吸盤的觸手好像在蠕動,軟綿綿的趴在那個牛腦袋上,根部被黑色的絲線給係著。

兩隻金黃色的牛角矗立著,往下麵是一個空洞的眼珠,似乎是個瞎子,這個奇怪的生物在畫像中沒有能夠看見世界的器官,隻有一個空洞的眼眶,銀白色的獠牙從嘴吻探出,翠色的蛇腦袋纏繞著獠牙,好像是從嘴中長出來一般。

惡心,卻有些眼熟,安拉看著蘭斯,眼光中隱隱有些期盼,青白社所控製的秘境實在太少,可想要窺見真相,隻能從秘境中發掘,那才是藏著無數秘密的地方,為此,哪怕隻有寥寥無幾的秘境,也必須要把一切未知都發掘清楚。

蘭斯是整段人類史中唯一一個接觸使徒後沒有瘋狂的,安拉也期望著他能知道一些別人所不曉得的內幕,這個畫像便是《德古拉》這個秘境中最後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