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恩人
禦天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翟騰越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資料。右手的長指在辦公桌上敲擊著,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看似慵懶悠閑,所有的信息卻都被迅速地攝入記憶中,腦子飛速運轉著。
突然,擱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連眼睛都沒抬,隻是伸出手,一把抓過手機。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號碼,臉色微變。
“喂?”這個女人怎麼給他打電話?她一向隻有在追問默絕野的行蹤時才會找他,可昨晚她不是把他帶回去了嗎?
“我是葉紫殷。”這話讓翟騰越撇撇嘴,有廢話就說,還這麼惡心地自我介紹。
“有事?”他可是很忙的,沒時間更沒心情跟她哈拉。
那邊沉默了幾秒。“昨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跟阿野說。我是說昨晚那個女人,阿野他不記得了,希望你不要對他提起。”
翟騰越冷哼一聲。“我不是狗仔記者,也不是八卦姨婆,你大可以放心。”
不過不是你的東西,你怎麼做也是留不住的。翟騰越不屑於跟她說,默絕野既然會錯認夢憐月,那就說明終有一天會有人替代默絕野心裏的那個人,但不是她葉紫殷。
“謝謝。”
心裏回了一句不客氣,手上直接把電話掛斷。
為了不讓自己把難過表現出來,夢憐月很快就以有事要處理為借口,讓明學謙回去了。她失落地回到寢室,看著各自玩得開心的兩位好友,垂下眼簾爬到自己的床上。
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好久,心還是很亂。其實不過是兩地分隔而已,又不是分手,難過什麼呢?如果坐火車,隻要七八個小時就到了;要是坐飛機,還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她完全沒必要這麼傷感的呀?反正工作以後就有錢了,她完全可以坐飛機過去,周末兩天足夠了。就像他說的那樣,等他安排好了,她也過去就是了……
可心裏,為什麼堵得慌?不管她怎麼自我安慰,始終有一團東西塞在那裏,憋得難受?學謙說:“你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我們的愛情沒有信心?”似乎都不是,這應該不是信心的問題吧?
夢憐月敲了一把自己的腦袋,抓起床頭的小說,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吧。爸爸說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留也是枉然;屬於自己的東西,飛得再遠也會回來的。
過了一會,夢憐月懊惱地蹬了一下床板。
煩死了!夢憐月扔掉手中的小說,在好友不解的目光中跑了出去。出了宿舍才發現,根本沒有地方可去,隻能漫無目的亂走一通。
沒有目的,卻下意識地沿著那些他們經常走的地方走去。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是聽學姐學長他們說得太多了嗎?
大學裏一直都流傳著一種說法,大學的愛情隻能在校園裏,出了校園,分手就是必定的命運。更要命的是,一對又一對的熱戀情侶在印證著這種說法,即使他們在同一個城市,甚至同一個公司上班。
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夢憐月呼著氣在石凳子上坐下來,背靠著樹幹,提不起力氣。抬頭看著從樹葉間灑落的陽光,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過去聽到別人說愛情是經不起長遠的距離和長久的時間的,她總是撇撇嘴不以為意。可真到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心裏的擔憂卻是那麼強烈。
難道就像學謙說的,她對他們的愛情還沒有足夠的信心嗎?可是這個社會,誘惑真的太多了啊。
沿著綠樹成蔭的馬路,兩個中年男人慢慢地走著,似乎在享受夏日難得的一點涼意。
稍高的男人在看往馬路對麵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露出喜悅的笑容。“老張,我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了。”
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隻見過一次,甚至一點都不了解,但他確定自己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不過,那天她像是沒了魂的娃娃,完全不會反應。現在似乎也不怎麼開心,看她軟軟無力的樣子就知道了。
老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那個在醫院裏碰到的女孩子。“老爺,你要過去嗎?”
“當然。”
夢憐月正在仰頭看著樹梢,獨自出神。突然一團陰影籠罩著她,眼睛看到一張臉的輪廓。啊?夢憐月猛地往一邊歪去,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了。
“小姑娘,我們又見麵了。”說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事實上,他敢保證這個小女娃根本就不記得他。看她驚嚇的樣子,估計把他當壞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