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軟柿
燙傷的腳雖然得到了及時處理,但還是造成了行動不便的困擾、夢憐月於是請了一天假,在家裏呆著休養。
為了不用麵對冷漠得可怕的宋丹青,更為了不對上葉紫殷討厭的麵孔,她幹脆窩在床上看書,房門都不踏出來一步。
她是在搞不懂宋丹青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好像骨子裏都是冷的。對丈夫也好對兒子也好,她的態度都是溫和疏離得嚇人,仿佛他們根本就不是她最親的人。對夢憐月這個準兒媳,她更是漠視到了極點。她從來沒有刁難過夢憐月,隻是好像當做默家沒有這個人。
至於葉紫殷,她就更搞不懂。明星不是都很忙的嗎?她在相關的書裏看到過,說明星拍戲多麼多麼辛苦,經常連睡眠的時間都被剝奪了。可葉紫殷經常出現在默家,好像比她還要悠閑得多。又沒有聽說她要退出演藝圈,她怎麼都不用拍戲?不過,最近也確實沒看到她出什麼新戲。
更奇怪的是,明星的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她不是應該竭力避免讓狗仔記者見到不該見到的事情嗎?她這樣出入默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嗎?可報紙電視都沒有相關的報道,是她的功夫到家,還是默家的實力真的這麼強悍?
夢憐月甩甩腦袋,懶得去想這跟她完全沒有關係的東西。懶懶地換一個姿勢,心迅速地投入到小說當中去。就連午餐,她也隻是解決了昨天買來放在包裏的一個麵包就算了事。
靠著枕頭倚在床頭,捧著小說看得津津有味,她連動都懶得動一下。等厚厚的一本小說看完,即便背靠著柔軟的枕頭,她還是覺得腰酸背痛。
以往每天下班,她都會跑一趟醫院,陪默昊天聊聊天,盡為人兒媳的本分。除了因為病魔的折磨而日益消瘦,在默昊天身上幾乎看不到病人都會有的愁苦。每每跟她聊天到開心的地方,他都會爽朗大笑,仿佛他隻是個無憂無慮的閑人,而不是生命垂危的重病號。
但夢憐月知道,他對這個世界是眷戀的。這世上還有他牽掛至深的人,隻是他似乎覺得累極了,很想很想休息。每次她到醫院去,若病房裏沒有其他的人,她輕輕推門時,總能捕捉到他來不及掩飾的悲傷。
從交談中,夢憐月知道,他的人生還有許多的遺憾。當然,沒有看到孫子是其中之一。想到這個,夢憐月總覺得對不起他。
轉頭,看著窗外飄飛的雪花,夢憐月重重地歎息,心頭被壓了一塊大石。
放下手中的書,她小心地移到床邊,將沒有受傷的腳伸進棉拖鞋裏,一跳一跳地往房門口蹦去。她要找家庭醫生替她包紮一下,然後去醫院。
默昊天太孤獨了,她不忍心以這點小傷為借口不去看他。更何況,跟他聊天,其實是極快樂的。
棉拖鞋比較寬鬆,跳起來卻很不方便。夢憐月扶著廊欄杆,一下一下往樓梯口跳去。在樓梯上,她隻能讓受傷的腳的後腳跟著地,輕輕地撐著往下走。
還有幾級,馬上就要到地麵了,夢憐月鬆了一口氣。為了明天就能夠基本痊愈,她根本就不敢用力,後腳跟卻還是被自己的重量壓得生疼。
夢憐月抬起腳,剛剛要走下一級樓梯,高跟鞋與地板相碰撞的聲音就開始在耳邊響起,回蕩。她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本來還心存僥幸,卻還是見到葉紫殷。隻見她扭腰擺臀,踩著嚇人的高跟要往樓上走。
夢憐月停在原地,等著她從自己的裏側走上去。可當對方在她的站著的前一級樓梯停住,陰笑著與她對視,夢憐月心底的警鍾大響。餘光注意到她的腳抬起來,就要落在自己受傷的腳麵上,心頭的火和心裏的倔強一下子冒上來。她忍著疼痛,迅速將全部的重量轉移到受傷的腳上,另一隻腳抬起踢向葉紫殷。
葉紫殷抬腿呈金雞獨立的姿勢,夢憐月一踢,身體馬上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啊——”她驚叫一聲,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因為還有幾級樓梯,重重跌坐下來的力度猛浪得讓她五官都扭曲起來。眼中更有不敢置信,她完全沒想到夢憐月會這樣做。
夢憐月看到她隻是跌坐在地上,而沒有滾下去,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因為承受了重壓,她受傷的腳麵也隱隱作痛。
“你——你是故意的!”葉紫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顫抖著指頭指向夢憐月。話一落,她馬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很麼麵子地呻吟出聲。當然,如果默絕野在家,那就要另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