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多傷

春天的腳步在邁近,暖暖的陽光從窗戶嬉戲而來,帶來一室絢麗醉人的顏色,伴隨著撩人的清夢。

厚厚的鴨絨被下,異常的隆起帶著誘人的暖意,更勾起人無限的遐想。連調皮的太陽都忍不住害羞地到霧後麵躲一下,確定自己神色自若了才跑出來。

默絕野緩緩地睜開眼睛,陽光雖不強烈,可初醒的眸子還無法適應光線的入侵,他不由得想伸手遮在眼簾之上。這一動,才發現手臂被什麼壓住了。短短幾秒的呆愣之後,昨夜的一切便清晰地在腦子裏上演。錯愕地發現,心底如此平靜。

手臂上的重量,一直壓到了心頭上去。不太重,但也無法忽視。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無法付諸言語。

還記得四年前的一天,發生了於現在相似的一幕。那一天,他像瘋了一樣,情緒激烈得甚至用力地砸東西。因為他跟葉紫殷上床了,他背叛了若兒。

可等劇烈的情緒歸為勉強的冷靜,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背叛若兒。因為午夜孤枕難眠,思念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他懦弱地在心裏想著若兒不會怪他的,因為沒有她的世界,他太痛苦了。況且,葉紫殷跟若兒有些相似,若兒就算知道了也會理解他的。

而今天,他不需要任何的過度,便滿心平靜。連自己都驚愕,除了那短到無法察覺的錯愕,再也沒有別的波動。是因為有前幾次的鋪墊,還是因為他真的已經不再愛著若兒?從來沒想過要忘記若兒,改而愛上另一個女人,這個想法讓他難受。

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驚擾了,夢憐月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墨黑的兩雙眸子對上,自己出現在彼此的眼中。

那深潭似的黑眸跟自己相對,夢憐月愣了一下,張嘴,繼而移開了視線。摟著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心裏有千頭萬緒湧上來,可被她用力地壓了下去。不想再像瘋子一樣大叫大喊了,沒有意義,而且很蠢。事情都發生了,再叫喊有什麼用?

將視線移向窗外,不去跟他相對。察覺到他動了一下,她開口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下,能麻煩你出去嗎?還有,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夠讓我一個人呆著,謝謝。”

默絕野靜靜地看著她平靜的側麵,對於她的反應,滿是驚愕。但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就掀開被子走下來,在被子掀開的瞬間,床單上的點點花瓣撞入眼中。他愣了一下,繼而套上浴袍離開了房間。

那才是真正的落紅,那麼上次的,是誰在搞鬼?

等房門關上,夢憐月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閉上的門。眼簾垂下,然後看到了床單上的落紅。

臉上升起一陣燥熱,心底洶湧而來複雜的情緒。學謙曾經很多次向她提出這方麵的要求,她都沒有同意。因為在骨子裏,她其實還是一個傳統的女子。可今天,她為什麼如此鎮定地麵對那代表著一個女人的忠貞的花兒?是因為即便是演戲,她也是默絕野的妻子嗎?還是因為學謙的離去,讓她有些自暴自棄的念頭?抑或是她對默絕野,有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