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珩的手很大,手掌薄而寬,手指細長,非常漂亮。
此刻指尖動了動,“手。”
溫欣納悶地盯著眼前這隻手,心想她自己能爬啊,這樓梯又不難走,不需要人幫忙。
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也對,他們是出來約會的,搞得太僵硬可能會影響效果。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從心底裏敬佩陸予珩。
真專業。
找他果然是對的!
於是溫欣懷著感恩的心,將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她的手比起陸予珩的小了足足好幾圈,溫溫軟軟,和她的字有點像。
指尖收攏,陸予珩將她的手輕輕裹住。
他牽著她往前走。
因為樓梯有點陡,兩個人牽著手,距離不得不拉近,走到後麵,溫欣低頭看腳下的時候,額頭上細細的絨毛時不時蹭過陸予珩的手臂,蹭得對方喉結攢動。
塔頂的夜景,確實很漂亮。
這裏的高度已經遠遠將一區踩在了腳下。
光束在頭頂處掃過。溫欣記得任務提示,背著手迎風而立,光打到哪兒,腦袋就轉到哪兒,仔細觀察流沙城的景色。
此刻已經臨近天亮,經曆了一夜的燈紅酒綠,褪去夜晚的撩醉沉迷,流沙城又將迎來普通而又沉悶的一天。
人工屏障外部,隱約能看到起伏連綿的沙丘,風裹著細沙,卷起黃色的沙塵暴。
“這樣看,好像這地方也不是很大。”溫欣眯著眼睛。
她看了半天,也沒把這夜景看出朵花來,更不知道這個花裏胡哨的支線任務,除了給她添堵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陸予珩將視線從她臉上收回,頓了頓,脫口道,“我以前住的地方,望出去,也有這樣的夜景。”
溫欣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被雷劈之前。
她頓時來了興致。
詭修神秘,她以前還從來沒了解過這個群體。
看著她突然亮起來的眼睛,陸予珩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溫欣拉著他原地坐下,“給我說說,你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啊?”
有這樣的夜景。聽上去還挺發達?
她的兩條腿在空中一蕩一蕩。
塔頂風很大,吹得陸予珩身上的T恤鼓起,他撐著身後的鐵絲網,上半身後仰,姿勢懶散地垂著兩條大長腿,膝蓋和她的靠在一起。
他和她說了很多,清冷的聲音飄蕩在夜風中,麵前是煙花般綻開的絢爛夜景。
溫欣側身看著他,兩隻手攥拳放在胸口,聽得津津有味。
她的笑聲合著風,和他的纏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線上,擦出一抹微亮的青色,陸予珩眯著眼睛,仰起頭,下巴連至鎖骨,勾出一道削勁的線條。
信號塔的光束在頭頂掃過。
漆黑的眸底綴著細碎的光,男人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然後雙手交疊墊在腦後,緩緩躺下。
他的身邊,溫欣的頭歪向另一側,兩隻手平放在胸前,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她皺了下眉,將臉轉了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
最近哭得太多,她的眼睛又紅又腫。
眼角有點疼,溫欣原本都要醒了,恍惚中,感覺到眼睛周圍一涼,緊接著,便聞到了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
晨暉漫天,一縷朝陽在天際散開耀眼光束。
陸予珩將一隻手籠在她眼睛上,看著她的身體再次軟下去,陷入沉睡,另一隻手指尖穿過發絲,在她頭上輕輕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