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 好友相逢
神之大陸紀元3038年,雅瑪帝國第38代神聖君主阿裏克斯38世執政第57年,9月1日。
奧深學院中段學院一年級十五班。仍然牢牢占據班級最前麵位置的八歲半的亨利•凱特同學,低著頭,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這個班,一共二十二人,兩個和自己是低段學院六年級的同班同學,有十來個同學看著麵熟,應該也是低段學院的,還有十幾個很陌生了。聽說話,是從外校考到這裏的。
前天晚上,艾達奶奶給自己整理隨身物品時,哭了,嘴裏說著孩子大了,都走了,就剩自己一個老婆子了。小亨利知道艾達奶奶看著姐姐和自己長大,姐姐升中段學院時艾達奶奶就想得不得了,自己再升到中段學院,家裏白天除了兩個年輕傭人姐姐外,就沒有別人了。爸爸媽媽回家都很晚,有時還長時間不回來。自己看著艾達奶奶收拾,聽著艾達奶奶說話,那時沒有哭。
爸爸媽媽回來得比平時早一些,爸爸媽媽給了自己一些金幣,叫自己喜歡什麼就買什麼。雖然姐姐早就說了,學院裏麵什麼都不缺,剛開始時,每星期都能回來。可是,媽媽抱著自己也哭了,媽媽身上的味道好香啊。爸爸哄媽媽說,亨利是大孩子了,這麼早考上中段學院,我們要高興啊。媽媽抱著自己抽抽搭搭地說,知道知道,可是看到亨利離開還是忍不住。自己那時沒有哭。
昨天到了學院,老師統一安排了學員宿舍,自己和一位叫路易•尼科爾森的學員一屋,負責宿舍管理的老師說,房間每天由樓層女仆打掃、整理,床單被褥每周更新晾曬,有不穿用的或者髒的、破的床單、衣物,就放進床後的小櫃裏,女仆會收起來送去洗滌更換,第二天再送回來。吃飯和低段學院時一樣,到學員餐廳。一年級時,每天會有老師來帶了學員一起去上課、吃飯。每位學員的書桌上都放了一本相關細則,可以察看,如果不明白,再來問老師。隨後,管理宿舍的老師帶著學員來到各自的房間。房間不大卻很幹淨,有鋪著雪白床單的床、書桌、木椅、衣櫃各一套還有洗浴間。每個衣櫃裏都有睡衣、學員製服、鞋襪、內衣褲和毛毯被褥。自己那時沒有哭。
自己和路易坐在椅子上,路易比自己大了四歲,高出很多,和姐姐的個子差不多了。兩個人彼此不認識,一開始互相看著對方,自己忽然笑了,自己一笑,路易也笑了。長了淡金券發的路易,一雙不大的棕色眼睛,鼻子邊有幾個雀斑,牙齒白白的,笑得很溫和,一看就知道脾氣不壞。路易愛說話,兩人之間,路易主要說,自己主要聽。那時,自己沒有哭。晚上,吃完飯,回到宿舍,兩個人躺在床上,自己望著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知不覺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小小房間、想起了姐姐、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媽媽、想起了艾達奶奶,這些人裏麵,隻有姐姐離自己最近,姐姐知道自己住校,過來待了一會,和路易說了會話,然後,姐姐就走了。自己那時沒有哭。
現在,現在想起姐姐的背影,想起自己趴在窗台上,看著樓下的姐姐在陽光裏衝著自己揮了揮手,轉身漸漸消失的背影,哭了出來。一時之間,覺得所有親人都離自己而去,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一翻身,把頭埋在枕頭裏,不出聲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睡著了。早上醒來,自己眼睛腫腫的很難受,兩人對看了一下,路易的眼睛也是紅紅腫腫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哭了之後,心裏舒服了好多,姐姐、爸爸、媽媽、艾達奶奶,想,還是想,心裏難過那一塊兒,隨著眼淚流走了,空蕩蕩的,哭不起來了。
小亨利轉頭看了看坐在兩排外的路易,路易正在和周圍同學低聲說話,班裏雖然很亂,小亨利注意聽,清清楚楚聽到路易說什麼原先在哪裏上學,後來父母調動,到了這裏等等。
“亨利——”一聲嬌俏的呼喚,把小亨利的視線拉了回來。
“姐姐!”小亨利跳起來,跑了過去。教室門口笑吟吟地站著一位金發藍眼的女孩。
“亨利,你過得怎麼樣,好不好啊?讓姐姐看看。新校服很好看呢。”姐姐拉著亨利的手,笑著說個不停。
“亨利——”一個和姐姐差不多大的男生從旁邊閃了出來。
“丹尼爾哥哥!”小亨利驚喜地叫道。
“嘻嘻嘻嘻,我說小亨利見到你就會認出來的吧。”姐姐笑道。
“丹尼爾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裏啊。”小亨利驚喜地問。
“我是今年轉學過來的。爸爸媽媽調動到諾蘭行省,我就一起跟著來了。”丹尼爾笑眯眯地說。
“是啊。姐姐剛到班裏,聽到後麵有人叫我,一回頭,就看到了丹尼爾哥哥。我們倆還一個班呢。”姐姐高興地說,白皙美麗的臉上淨是笑意,宛如春花。
丹尼爾看著,不由一呆。
自此,姐姐和丹尼爾一有時間就來看小亨利,問問小亨利的學習情況、生活情況、身體情況。有時是姐姐一個人,有時是丹尼爾一個人,有時是姐姐和幾個要好同學,更多的時候是姐姐和丹尼爾兩個人一起來。丹尼爾每次來,都帶了小小禮物,並不昂貴,卻精致有趣。兩人一起到小亨利宿舍的時候,往往帶了小亨利愛吃的、沒吃過的點心、水果,也不多帶,每次都請路易一起吃,一開始路易還有些不好意思,時間一長,在姐姐和丹尼爾細心熱情的感召下,再也不把自己當作外人。小亨利自上學以來,有了一個真正的好朋友。